石昊、杨五郎、柴安,离开了萧武穆的墓地,往靖安王府的方向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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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五郎突然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女子久在深闺之中,无非是琴棋书画。妹夫,你在杨府,可曾见过虞蝶妹妹的画像?”
柴安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笑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五哥说自己不饮酒,却可以闻闻,说自己不好色,却想要看看照片。”
“这,何为照片?”
“就是画像!”
杨五郎的语气,忽然变得局促慌张了几分:“贫僧只不过是想看看虞蝶妹妹长大了是什么样子,完全出于好奇,又没有别的意思。”
“切。”
柴安白眼一翻,嫌弃道:“五嫂认你是她的夫君,你若也认她是你的娘子,你就该称其为娘子,如果你不认,那从年龄上,五嫂该称呼五哥一声叔叔了。你这一口一个妹妹的叫,本王听着一身鸡皮疙瘩。”
“贫僧我……”杨五郎被柴安怼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半天没说出话来。
柴安虽然明白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力的道理,但是尊重,不代表理解,更不代表认可和支持。
对于杨五郎作为杨家仅剩的男丁,抛下一家子寡妇寡母,剃度出家的行为,柴安同为男人,打心眼里不认同,觉得杨五郎逃避了作为一名儿子和丈夫,所应该尽到的责任。
“五哥,还俗吧!要是家里有个男人,当初户部的苟刚正,敢堵在杨家门口大放厥词吗?”
柴安说这话,并没有男尊女卑的意思。
只是,这个时代,男女社会分工不同,有些事儿,没有女人,肯定行不通,同样的,有些事儿,就该男人挡在前面。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木易。”杨五郎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算是表明了态度,拒绝了柴安的提议。
柴安一行人回到了靖安王府。
王府内的丫鬟和家丁,常年在一块工作,容易产生感情,有不少就成亲了。
柴安对于王府的管理态度,也是外松内紧。允许府内下人们的孩子,在王府内随意玩闹,见到王爷和福晋,也不必拘礼。
此时,大悲寺的僧人们,正在陪着王府内的孩子们一块放风筝,欢声笑语,玩得非常开心。
从孩子的眼光中,看不出对大悲寺僧众身上穷酸补丁的鄙视,只有童年无忧无虑的欢乐。
一只风筝断了线,卡在了树梢上,一个孩子刚要着急地哭出来,一名大悲寺的小沙弥,纵身一跃,左脚踩右脚,借力而起,飞到了树上,将风筝摘了下来。小孩儿一看,当场破涕而笑,开心地拍手蹦高。
杨五郎见到这一幕,目光复杂地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多好啊。”
就独自回去了客房,坐在蒲团上,开始敲木鱼念经。
晚饭过后,柴安去了杨府又回来,扔给了杨五郎一卷画轴:“给,这已经是我娘子挑了半天,选的画得最像的一幅了。”
杨五郎拿过画轴,迫不及待地散开捆绑画轴的绳子,正要展开画轴时,又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显得六根不够清净,赶紧平复了一下心情,放慢了动作,缓缓地将画轴展开。
只见虞蝶的姿态容貌,窈窕纤细,亭亭玉立地跃然纸上,看得杨五郎眼睛都直了。
“五嫂真人,比画像中漂亮多了。听华老夫人说,五嫂是几个嫂子中最苦的一个,因为其他的嫂子,丈夫已经死了,她们可以心无旁骛地去独自美丽。”
“然而,你还活着,五嫂对美满的夫妻小家还心存期待。华老夫人,上了年纪,觉也少了。经常听到五嫂在梦中呼喊夫君。本王下午的提议,五哥确定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柴安的劝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插在杨五郎的心间。
杨五郎闭上双眼,捂着胸口,一字一顿地说:“贫僧,发了大愿,要为杨家遗孀做苦行僧,万死不悔!只要贫僧替她们将苦受尽了,她们就不用受了。阿弥陀佛。”
“唉。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柴安叹了一口气,安慰地拍了一下杨五郎的肩膀。
杨五郎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柴安,仿佛交托什么重任一样,语重心长地说:“见到虞蝶这么美丽,贫僧就放心啦!妹夫,反正你也不吃亏,咱肥水不流外人田。帮助嫂子们怀孕的重任,就交给你啦!”
“啥?”柴安一听,当场傻眼,没想到,杨五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反正嫂子们深居简出,只要等临盆之后,对外宣称孩子是领养的即可。这种事儿,在世家大族之中,很稀松平常的。你别不好意思,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你要是心疼嫂子们,就该让她们也体验到被男人疼的幸福啊。”
柴安一听,直接啐了杨五郎一脸唾沫:“我呸!杨五郎,你这秃脑瓜蛋子,到底是一颗人头,还是一颗卤蛋啊?还跟本王面前,玩上道德绑架了!谁说嫂子们没有男人就不能活得幸福啦?”
“而且嫂子们都是单身,想找男人可以随便找,不用藏着掖着,任何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虞蝶不是你的附属品,她在杨府这么多年,是在真真切切地支撑着杨家国之柱石的招牌。比你这个逃避现实,躲在寺院里敲木鱼的懦夫,强千万倍!”
说完,柴安一脚将杨五郎身前的木鱼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