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书房离谈家人住的地方又有点远,呆在房里的孤男寡女又都有意,自然是干柴烈火一般,晚上的生活就不用提了。
而从这一晚过后,每天晚上,这个自称是谈家女儿的女子都会来,但不等天亮,便就悄悄离开了。
即便陈元善偶尔不是在谈家住宿,哪怕是陈元善离开嘉定以后,女子也会来。而且,女子每次来之后,陈元善就会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一般,等她走了之后,才会清醒过来。
这样的情形差不多持续了一年多时间,陈元善心里就有些怀疑了。于是,便又去了嘉定谈家,隐晦的打探。谈家家主说,我家有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儿,但不属鸡,一直好端端地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过。
但你说的让我想起了一件事,真人去年到我家里的时候,不是有只鸡在我们面前扑腾了几下然后死了嘛,那只鸡就是我养的时间最长的一只,刚好十八年,是不是它在作怪呢?
于是,陈元善当夜又宿在了谈家的书房,不过,和谈家一起在书房里贴满了符咒,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到了夜里,自称谈家女儿的女子又来了,两人又与往日一般。
第二天,陈元善和谈家家主一起去了另外一个道友家,让道友给了自己一道驱赶邪物的符咒,藏在袖子里。
到了晚上,谈氏女依旧来了。不过,谈氏女进门之后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和陈元善欢好,而是很生气的责骂陈元善怀疑自己,然后上前和陈元善厮打。
打着打着,陈元善藏在袖子里的符咒掉落下来,谈氏女一把把符咒撕的粉碎,结果,也就依旧像以前晚上的样子。
天亮之后,陈元善和谈家家主见了面,两人都是面面相觑。咋办呢,事情最开始毕竟是在谈家发生的,都说犬不八年鸡不六载,自家养个鸡养了十八年,难道真成精怪了。
这时,两人昨天访的那位道友也来到了谈家,三人把事情一说,那位道友说,符咒能被她撕碎的话,要不,真人直接把《周易》藏在衣服里,看有没有办法。
到了晚上,陈元善依言藏了一本《周易》在自己的怀里。果然,谈氏女又来了。不过,这次似乎有什么阻止她靠近陈元善一般,即便是下蛮扯住了陈元善的衣服,也随即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一样,两人一直纠缠到鸡鸣,陈元善怀里的《周易》也没有掉出来,眼见无计可施,谈氏女只好离开了。
等到天亮,陈元善和谈家家主及道友三人一碰头,把晚间的事情一聊,肯定了缠着陈元善的是妖物。于是,三人合计着去龙虎山请天师看看。
因为陈元善的名声在外,去的路上又有几位道友加入到了队伍中。谈家家主和给陈元善出主意怀藏《周易》的道友就和陈元善商量,现在人多,咱们试试看到底是什么怪物缠上了真人。
于是,路途打尖的时候,等陈元善单独睡着之后,几位道友就悄悄躲了起来,观察是什么妖物缠着陈元善不放。
到了半夜,大家听见躺在床上的陈元善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声音,仔细一瞅,好像有什么东西附在陈元善的床上,像是男女恩爱一般。
于是,大家便大声喊了起来,持着拂尘等器物向陈元善围了过去。只见床顶上冒出一团像鸡的黑影,扑腾扑腾叫着飞走了。
这时,陈元善也惊醒过来,见众位道友围在自己的床榻边,一脸涩然,脸色绯红,很是不好意思。道友们提着灯一照,陈真人的纨裤早已湿漉漉的,想来又是中了妖物的招了。但大家并没有去调侃陈真人。毕竟,被妖物缠上,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是一只鸡在作怪,陈元善也就没再去龙虎山请天师帮忙了。几位道友帮着陈元善一起结坛,计划就近去请道师做法,来为陈元善捉拿驱逐妖物。
当天晚上,陈元善梦见了那个自称是谈氏女的女子来认错。不要拘禁放逐我,过几天以后,我将托生到无锡。您可以送我离开,不过,不要走井边过路,怕井神会收纳了我,让我不得托生。只要帮我送到野外就行了。
虽说自己被谈氏女纠缠了这么久,但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了,陈元善便听了女子的话。在请来的道师做完法事之后,陈元善把符水祭物,送到了城外数里的偏僻野外。
在这以后,陈元善再也没有被纠缠了。至于自称是谈氏女而作怪的鸡,是不是真的托生在了无锡,是继续托生为鸡,还是因为沾了人的灵气托生为人,讲述这个故事的人没有说。
不过,想来,陈元善在经历这一件事情之后,性情估计应该有了大了改变,是真正投身在某个道观的门下做一名专职研究道家的典义,还是移居他乡,也不为人知。
道不离俗,俗不离道。“山水草木,井灶洿池,犹皆有精气。人身体亦有魂魄,况天地万物之至大者,于理当有精神。”是为万物皆有灵,天地不可欺,方便是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