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热腾腾的马屁,秦秋心甘情愿的干了。
过了一会,秦秋注意到王慎独正躺在椅子上,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前辈,您在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王慎独慌慌张张把东西塞进怀里。
“是信。”不远处的俞裴替他答了。
“信?难道是.....”秦秋疑惑地看向俞裴。
俞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封信。”
“这是,还没解开。”
“还没解开??”秦秋惊讶极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
“恩,不知道密语,解不开。”
“锦瑟没告诉你密语吗?”
“没有,她也不知道密语是什么。”俞裴道。
“那...那试呗!总能试的出来!”
“已经试过两次。”
“才两次?”秦秋看向王慎独。
“前辈,你不会是不想打开信吧?”
“我怎会不想!可是,这个密语只能试三次。”
“若三次都不中,信就会自焚!”
“现在我虽然不知信中内容,但至少还有个东西作为念想。”
“要是试错了,信没了,我.....我连个念想都没了。”
秦秋思索了一会。
“前辈,你前两次试的什么密语?”
“一次是她的生辰,一次是我的生辰,都不对。”
秦秋大大叹了一口气。
“前辈!您真是.....简直白白浪费了两次机会!”
“为什么?”王慎独和俞裴的声音同时响起。
在他们看来,这很正常。
若是俞裴,或许也是一样。
“前辈,她在生命即将消逝之前,唯独只给您留了一封信。”
“这说明,您是她唯一的挂念和遗憾。”
“俗话说,见信,如见人!”
“这封信的密语定然就是,她最想对您说的一句话!”
“前辈,若您们在梦中得以相聚,她会对您说什么呢?”
“这,便是这封信的密语。”
王慎独垂下眸,苦涩一笑。
“我不知道。”
“她从不肯入我的梦。”
“不瞒你们说,午夜辗转难眠之时,我时常怀疑,也许,我与她的相识本就是一场梦。”
“梦醒了,一切烟消云散。”
“做梦的人,什么都不会记得。”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那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
“我更不知道她对我的情谊。”
“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慎独喃喃自语。
或许,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不敢知道。
她骗了他!
她骗了他!
多年来,他的心被浸在欺骗的毒药里,一遍又一遍。
唯一支撑他的,便是那无数谎言里,或许存在的一点点真心。
如今,若是这封信被打开了。
那么,或许,他假想的那一点点真心都会被彻底击碎。
这叫他怎么敢!
“前辈,把信给我!”秦秋伸出手。
“干什么?”王慎独按住胸口。
“帮您打开信啊!”
“就剩下一次机会了!你....你确定你知道密语?”
“要是把信毁了,我...我可饶不了你!”
这个历经了无数沧桑的老人,何时曾这样结巴过?
秦秋一眼便看出他的害怕和忐忑。
但是,秦秋相信,这封信带给他的,绝不会是如此。
“当然!”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女子在临死之前,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最清楚不过。”
秦秋搭上王慎独的胳膊,看着他,定定说道:
“前辈,若你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骗局。”
“那,她已是赢家,没必要多此一举,再留下一封信。”
“若她对你真的只有仇恨,那,她已经报了仇,又怎会依旧放不下?”
“前辈,放心吧,交给我!”
秦秋的声音轻轻的,她再次伸出手。
下一瞬,秦秋便感觉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紧紧握住了。
俞裴看着她,眼中溢满了难以言说的心疼。
似乎只有这样紧紧握着她,才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难受。
秦秋用力回握了他一下,示意他不用如此。
过往,无论如何艰辛,那也是过去了。
她这个人,从前路过的坎坷,绝不会回头再看。
现在,她是最幸福的人。
甚至,她在心中感谢这次的濒临死亡。
是它,带了她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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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试试吧。”俞裴出声。
王慎独没有抬头,却从怀中缓缓拿出信,往秦秋手里一塞!
“给你!解吧!”说完,他竟闭上了眼,好似一根僵硬的木头一般,往椅子上一倒。
秦秋看着这个紧闭双眼,双鬓斑白的老人,有片刻的失神。
片刻后,口中默念了几个字,在指尖化作一缕白色的灵力,坚定地往信上一推。
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溢出。
躺在躺椅上的王慎独猛地坐直了身体。
“迤逦......”他口中低低叫道。
从前,他和她肩并肩坐在山巅之上,观万里河山,赏云散云舒,论口诀剑法。
那时,这种香味总会萦绕在他的鼻尖。
当时,只觉得寻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后来,无论他如何思念,却再也没闻到过那种味道。
多少年了,这熟悉的味道,终于回来了!
他呆呆盯着秦秋手中的信,一动不动。
清亮的泪水覆上浑浊的双眸。
“前辈,打开了,给您。”
秦秋将信放进他的手中,然后和俞裴转身离去。
王慎独握着信,不知站了多久。
不知为何,手掌竟处传来灼热的疼痛。
这疼痛将他的手烤成一片焦糊。
他想动,动不了。
他想松手,松不了。
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信,而是他此生此世的执念,是今生今世的所有!
许久之后,他终于颤抖着打开了信,看向那熟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