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中,王慎独举着一封信,躺在浣沙上,发呆。
俞裴缓缓踱过去:“还没想出密语?”
王慎独没有回头,只是依旧盯着手中的信:
“这封信,只能试三次密语,如果第三次还是错的,信就会自燃成灰烬。”
“我已经试过两次,不敢再试。”
“你说,她这么做,到底是想让我看信,还是不想让我看信?”
俞裴顿了顿,然后问道:
“那您,是想看信,还是不想看信?”
王慎独回头看了他一眼,盯着信看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想看!”
“信给我。”俞裴说。
“干什么?”王慎独赶紧把信抱在怀里。
“我帮你打开信。”
“你帮我打开?”
“我都不知道密语,你能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
“什么?”
“猜?!”
“你开什么玩笑,猜错了怎么办?!”
“错也好,对也罢,总算有个结果。”
“你抱着这信,已经两年,难道,准备一直抱下去?”
“这你管不着!”
“我高兴抱到天荒地老!”
“关你什么事!”
“你去忙你的!别盯着我的信!”
“你那些事,都查清楚了?”
“恩。”
“真是那陈未知所为?”
“恩。”
“他真的是皇族人?”
“恩。”
“你别只会嗯嗯嗯的行不行?!能不能多说一个字!”
“可以。”
“你....”
“你是怎么发现,陈未知有嫌疑的?”
“旗子,我在陈未知的房间里发现了一面旗子。”
“白色的旗子。”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这样的旗子,我在暖家村的山坡上,见过。”
“只不过,上面多了一些血而已。”
“哦,原来如此。”
“但是,那个时候,你也只是猜测吧?”
“毕竟,仅凭着一面旗子,不能代表什么。”
“恩。”
“那后来,你又是如何找到其他证据的?”
“鹦鹉。”
“鹦鹉?那只你带回来的鹦鹉?”
“恩。它中了毒,我帮它解了毒,恢复了神智。”
“怪不得,有一段日子,你天天抱着那只鹦鹉。”
“原来,是在诱它说话。”
“鹦鹉会重复主人说过的话,是最直接的线索。”
王慎独朝着俞裴竖起大拇指:
“我看,谁都想不到,一只中了毒的鹦鹉,最后,成了最关键的证据。”
“可是,你是如何引陈未知现身的?他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我并不能让他现身。”
“那是谁?”
“武浥尘。”
“她是如何引他现身的?”
“招亲。”
“什么?堂堂宗主,还要招亲?比武招亲啊?”
“恩。”
“你为什么认为武宗主招亲,能让他现身?”
“皇族对修仙界四大门派深恶痛绝,可陈未知在不平山潜伏了这么多年。”
“却并未伤武千浪分毫,反而日日照顾。”
“也未动武浥尘一根头发。”
“我们其他三派,被构陷,被妖物围攻,唯有不平山,相对安稳。”
“我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陈未知,对武浥尘有情谊。”
“所以,下不了手。”
“即便他是皇族人,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情。”
“武浥尘招亲,他真的现身了?”
“恩。”
“他什么都招了?”
“恩。”
“武浥尘亲手,了结了他?”
“没有。皇族人计划一旦失败,需自吞毒药而亡。”
“尸骨无存,无迹可寻。”
王慎独苦笑着摇了摇头:
“够狠!”
“怪不得皇族,千年不衰。”
“俗话说,人不狠,地位不稳!”
俞裴不想再说这个,便又问:“确定,不让我试试?”
王慎独再次抱紧了信:“绝不让!”
不想再废话,俞裴转身就走。
王慎独却叫住了他:
“裴儿,那陈未知有没有说,秦秋那丫头的身份,到底.....”
俞裴停下脚步,并未转身:
“她一直,都是秦秋。”
王慎独心中了然。
摩挲着手中的信,小声嘀咕道:
“那丫头主意多,要是她还在,说不定,能帮我打开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