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心里很乱,可是她拼命安慰自己,只是一株莲花而已。
等到了云阁,她将花往莲池里一种,也许,都不会有人发现,多了她这株花。
这并没有什么。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俞裴居然也在云阁,正和王慎独两人在逗弄白鹤!
他缓缓地抚摸着白鹤的羽毛,那白鹤似乎很享受,昂着头,眯着眼,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抚摸。
她捧着这株并蒂莲,就这么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小主,
秦秋的脑子中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呆呆地看着两人,若不是用瓶子装了,此时那株并蒂莲肯定已经被她捏的稀碎了。
“丫头,你怎么来了?”
“怎么跟见到鬼一样,发什么呆呢你?快过来啊!”王慎独招呼秦秋。
秦秋的脚似乎被钉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
秦秋终于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手上的花瓶似乎化成了熊熊大火,不但将她的掌心烤的炙热,连整个人,都微微发汗。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最后,秦秋把心一横,不理他们两人,径径走到了荷花池,将她手中的那株并蒂莲种在了池中。
她种的飞快,也顾不上根部有没有埋好。
心中只想着,赶快种好赶快走,因为那一丝丝的勇气,很快就要耗尽。
可惜的是,她刚种好,那两人就走了过来。
“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王慎独问。
待两人看清了莲池中那株鲜艳欲滴的并蒂莲,整个云阁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我。。我有些困了,我去睡会。”王慎独甩一下这么一句,就溜了。
过了许久,俞裴的眸光,终于从那株并蒂莲上收了回来,转而一动不动地看着秦秋。
从前,秦秋总觉得,他的眸子是浩瀚的大海,深邃,神秘,震撼,总能将人吸进去。
可此刻,秦秋觉得,那大海正掀起惊涛骇浪,毫不客气地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若她还不逃,下一刻,恐怕就会溺死在滚滚波涛之中。
过了一会,秦秋又觉得,那汹涌湍急的潮水突然不见了,而是变成了燎原烈火,火红的信子,将她一点一点的吞噬,烧成了灰。
秦秋的脑子,就像她第一次做的桂花糕一样,化成了一片浆糊。
她的脑子,现在唯一能给出的指令,就是:跑!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俞裴已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哪里来的种子?”
秦秋僵硬地回答:“就。。就是上次你给的那一颗,我把它从温泉里挖出来了。”
俞裴一愣,继而心中一颤。
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他稳了稳心神:“逍遥山连一株花都容不下了吗?为何要送到这里来?”
秦秋不敢再看俞裴,假装随意地指了指那珠花说:“逍遥山多山少水,我怕它不习惯。”
“我想,既然是这里的种子,或许,它比较适合在这里。所以....所以就送了过来。”
“这池中是死水,又无趣又污秽,并不适宜种你这株花。”
“可,你那株以前也养的很好,我这个应该也没问题,”
“我,我想试一试!要是.....”
俞裴不等她说完,立刻打断了她:“这两株,本就不一样!”
“我这珠是在这里培育而成的,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寂寞和肮脏的水质!”
“而你那一株,则不同,它长在山清水秀的逍遥山,如何能适应?”
秦秋不语,她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来之前,她没想过会碰到俞裴,更没想过这些。
见她不语,俞裴低哼一声继续说道:“试一试?若是不成,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她不知道!她不敢想!
秦秋的心中很乱很乱,她不想让自己想那么多,为什么他偏要逼着她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不好吗?
见她还是不说话,俞裴的心中闷的透不过气,似乎有无数枯黄的叶子飘进了他的心中,将他的心堵的死死的,一丝气也不能透。
他的声音又冷又严厉:“拔出来,拿回去!”
秦秋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她想过有一天他看到了这株花,可能会不高兴,会奇怪,会怀疑,但是没想过,他会这么决绝。
整个人被绝望和疼痛裹紧,似乎在一瞬间,就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可她还是拼了命的朝着俞裴喊道:“我偏不拿走!不过就是一株花,若是不成,就让它枯死在这里好了!”
嘶吼着喊完这句话,她夺路而逃。
秦秋已经走远,王慎独从角落走了出来。
他瞧着那株并蒂莲,拍了拍俞裴的肩膀,叹了口气:“都说并蒂莲花,情愈浓,花愈娇!你瞧这花,可真够娇艳欲滴的,哎!”
只剩下俞裴一人,久久地站在荷花池边。
满目皆是灰色,唯有那一株并蒂莲,耀眼夺目。
他不敢问。
她不敢说。
这株并蒂莲花,究竟为谁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