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被秦秋给毁了!
“阿秋,俞宗主他,你们........”此刻,武浥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你不该这样,俞宗主,不是那样的人!”最终,武浥尘轻轻地说。
此时,秦秋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一眼俞裴,但立刻又慌乱地移开了。
她看着一旁死死盯着她的张武,只好淡淡地回答武浥尘:“我也是为了自保,并没有害他,他也没什么损失。”
“可是,这以后,见面就.....”
“我是无所谓,他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可以不见。”
“阿秋你。。哎。。拿你没办法,不同你说了,我也回去了。”
“恩。”
武浥尘也走了。
张武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秦秋。
他恨恨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了看俞裴,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但秦秋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躲在不远处,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们。
而俞裴,他作为整个事件的主体,在秦秋将玉环从他怀里吸出来之后,就再无言语。
他听见秦秋说了许多话。
她说这个玉环是一念成魔。
这个东西,他也听说过,是世间罕见之物,没有人见过,但谁能想到,它就在自己的身上!
而他竟一直将它放在怀中,让它时时刻刻监督、剖析着自己,何其可笑!
她说她接近他,都是为了时刻监测他会不会害她。
她还说,他是皇族之后,所以,自此之后,就要和他划清界限。
可是,他明明记得,她当初给他玉环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她明明说,这是她娘亲唯一的遗物!
甚至在滴水湖中,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还要将这玉环留给他!
难道,就连快要死了,也不放心他吗?
还有,当初她接近他,不是为了报恩吗?怎么,就成了监测他会不会害她?
难道,她竟一直以为,有一天,他会害她?
她还曾多次夸他,夸他睿智,博学,多才,大度,豁达。
夸他心中有正义,能辨大是大非,又不拘小节,器欲难量,着实难得,可以做修仙界的领路人。
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可一转眼,怎么一切都变了?!
往日种种,今日历历!
曾经的过往像一滴水一般,滴入了浩瀚的大海中,再也不见。
俞裴努力的回忆,努力的想看清,努力的想抓住,可是,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一念成魔,却将一切,毁之一旦。
他看不清,也留不住。
不知何时,瓢泼大雨从天而至。
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玉环,在雨水的冲刷下,发出清冷的寒光,像一把刚刚凯旋而归的锋利宝剑!
它明明圆润且温暖,此刻,怎么就成了一把剑了?
俞裴怎么也想不通。
他似乎听见了花败的声音,腐烂的花瓣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山渊。
他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冷,却被势不可挡的悲哀彻底淹没了。
大雨无情地砸在他的身上,他终于抬头看着秦秋,蓝色的眸子像是被乌云遮盖的太阳,透着浓烈的茫然和哀伤。
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秦秋却大声地喊住了他:“俞裴,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俞裴的脚步顿了顿,但并没有停下,依旧缓缓地挪动。
方才有一刻,他想知道很多很多!
他想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他想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骗他?
他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想知道,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装那么久,装那么像的?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因为,都不重要了。
可秦秋却不肯罢休,她对着俞裴缓慢前行的背影大声地嘶喊:“因为你太与众不同!”
“你让所有人都猜不透!”
“一个让人猜不透、却又有着深厚法力的对手,谁都不会安心的!”
“俞裴,你就像是一把利剑!”
“你的光芒照的所有人胆战心惊!”
“你让所有人不安!”
“你让所有人害怕!”
“你应该庆幸,我没想过害你!”
“我只是为了自保!”
“自保没有错!”
“是你的清高和孤傲,让你注定得不到安稳!”
秦秋的声音坚定又疯狂,它们穿过瓢泼的大雨,像一记记重拳,一下一下地砸在俞裴的心上。
而俞裴始终,未曾回头。
他感觉自己像一粒种子,掉到了泥土里,然后无声无息的腐烂掉了。
秦秋歇斯里的呼喊让她看起来她像一个疯子,一个无情又彻底的疯子!
似乎叫喊的越是大声,她心口的钝痛便能好一些!
她偏要将那颗腐烂的种子扒拉出来,让众人知道。
直至俞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中,她才停下来,决绝的转身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纤细的手,在雨中顿了顿。
雨水顺着指尖形成了透明的细流,一念成魔,被缓缓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