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师父说的那句:若有一日,你用这支笔画出了我的模样,那么,我便会,涅盘而生!
于是,她便日日夜夜都画她的师父。
她相信,只要能画出让师父满意的画作,他就会涅盘而生!
这是他答应她的!
可是,她画啊,画啊,却始终画不好!
她画不出师父的自由自在,画不出师父的无拘无束,画不出师父的高深莫测,也画不出师父的温柔缱绻。
她画的越多,师父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了。
再也不敢画师父了!
而眼前这个人,连师父的面都没见过,不过是随手一挥的泼墨而已,却能让她想起师父的模样。
冷冽的风灌进了周夜心的心里,不禁悲从中来。
无数颗绝望的种子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想,她大概,是永远画不出师父的模样了!
师父啊师父,你错了!
你错了!
你不该收我做你的徒弟!
冰凉的泪水随着风,肆意挥洒。
姚井然急了:“对不起,对不起,周姑娘,是我放肆了!”
“你别哭啊!”
“我,我现在就帮你换一张画纸!”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姚井然没用过这种画架子,都不知道画纸如何从画架子取下来。
手忙脚乱的乱取一通,还是取不了,只好蛮力拉扯了。
“刺啦”一声,画纸破了。
周夜心不哭了,她看了一眼姚井然,红着眼,转身离去。
姚井然愣了,心里暗想,完了,今日,他闯祸了!
他要被周爷爷踢到山脚下去了!
可忐忑的过了两三日,并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只是,周夜心一直画画的地方,也没了她的身影。
无念山虽然大,但是房子却是造的比较集中。
姚井然住的客房离周夜心的屋子并不远。
姚井然站在廊上,一直远远地盯着周夜心的房间门口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出房门。
可她一直都没出门,连续观察了三天,都是这样。
姚井然憋不住了,他都好几天没人说话了!
他一定要让周夜心原谅他,这是他唯一能争取的陪聊的对象了!
如果周夜心不原谅他,那就意味着,未来的几个月他都可能用不上他这张嘴了,这样下去,还怎么活!
忐忑地敲了敲周夜心的门,轻声地喊了一声:“周姑娘?”
没人应。
“周姑娘,是我。”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实在对不起,我实在不该如此胡来,请你原谅我!”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周夜心拿着画架,看来,是准备出去画画了。
“我帮你!”姚井然立刻献殷勤,拿过了画架。
周夜心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有拿回画架,而是独自在前面带路。
可这次去的,却不是以前她常常画画的那个地方了。
“周姑娘,怎么,换地方画了?”
“因为,那地方,你画过了。”
额。。。
姚井然一愣,拿着画架的手一滑,画架掉了下来。
“我是病了,又不是身上有毒!怎地我画过的地方,就不能再呆了?”姚井然有点生气。
周夜心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她怀中抱着那支画笔,盘腿坐在了巨石上,呆呆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