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旗子居然刀剑不入?
不对,肯定是那些符咒的原因!
要想办法破了这些符咒才行!
锁魂阵!锁魂阵!快点想!快点想!她记得,这个阵法是有破解之法的!
秦家的独门法术就是移魂术,因此,先辈们对有关魂魄之类的法术、阵法都颇有研究!
这锁魂阵是颇为有名的禁术,秦秋在秦家留下的秘籍上看到过破阵之法的,只是,没想到,真会有用到的一天,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当时,怎么就不好好的研究研究!
秦秋再次返回到俞裴的身边,焦急的说道:
“俞裴,这些旗子有符咒的保护,半日闲根本就伤不了它们,怎么办?”
“我看见了!看来,这些旗子并不是锁魂阵的关键点,我们必须要找到阵眼!阵眼才是控制一个阵法的关键!”
“秦家的秘籍上有写关于锁魂阵的破解之法,可是,我给忘了!”
“无妨,你再仔细瞧瞧这阵法,看看有何可疑之处!”
突然,秦秋脑中灵光一现,对,烛光!就是那烛光!
秘籍中曾提到“光不改,不可逆”!
怪不得,程来归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那烛光!
人的魂魄不会轻易离体,必须要有强烈的吸引力引导他们离体,而那烛光就是为了吸引魂魄离体的!
“俞裴,我知道了,阵眼就是那烛光!”
说时迟,那时快,秦秋“嗖”的一声用法力将半日闲推出,直直的朝着那蜡烛射去!
半日闲精准的刺中了那烛火,可奇怪的是,那烛光依然明亮,未受任何影响!
“怎么会灭不了,难道这不是寻常的烛光?”秦秋喃喃自语。
“把剑拿过来”俞裴突然道。
“干什么?”
俞裴一把抓住半日闲,用自己的手指在剑端划了一下,顿时,几滴鲜红的鲜血沿着半日闲缓缓的流了下去。
“你干什么?”秦秋大叫!
“再试试,灭了那烛火!”
秦秋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还是将半日闲再次推了出去!
“不要!”程来归意识到秦秋要做什么之后,惊恐的大声了一声!
这次,半日闲一碰到那烛火,它就灭了!
烛火一灭,那些大旗上的咒语顿时失去了金色的光芒,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整个屋子也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
道士们大惊失色,这锁魂阵是禁术,知道的人很少,即使知道,也不知道知道破解之法啊!
这些年来,他们从没有失手过!
此刻,虽然被昏暗笼罩,秦秋却一点也不怕了。
她朝着俞裴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再次把手中的半日闲了扔出去,半日闲在空中快速的打了个转,将那些旗子一一斩断!
道士们见状,知道今日他们是碰上对手了,纷纷落荒而逃!
昏暗中,程来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根没了任何光亮的蜡烛面前,他是背对着秦秋和俞裴的,秦秋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受到,窒息般的绝望!
看着他的背影,秦秋忘了刚才的愤怒,忘了可能还会有别的危险,也没有立刻带着俞裴离开,而是慢慢的走过去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我师兄的一缕魂魄?”
许久之后,程来归缓缓的转过身,本就毫无生气的脸,现在,似乎连眼珠子也不动了,他轻轻的道:
“这是命!”
“这是锦瑟的命,是程家的命,也是我的命!”
秦秋是个急性子,“什么命不命的,锦瑟是谁?”
程来归并不理她,而是迈着踉跄的步子,朝着门口走去,秦秋跟在他的后面,想上前继续问个清楚,俞裴却拉住了她,朝着程来归冷冷的说道:
“相传,拥有蓝色眼睛的人,是海神的后人,他们的魂魄有滋养水中万物的妙用。”
“你不要我的命,只要我的一缕魂魄,想必,是用来滋养你口中的锦瑟吧?”“你口中的锦瑟,到底是什么?”
程来归的脚步一滞,迅速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秋和俞裴:“你们,根本不是什么游历的医师,是不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能破索魂阵,又为何会知道关于海神的传说!?”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传说,是假的。”
“拥有蓝色眼睛的人,根本不是所谓的海神的后人,甚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海神,也不得而知。”
“不可能!那你们的眼睛为什么会是蓝色的!”
“我们的先人,最开始,是居住在被巨海包围的一个孤岛之上,那片孤岛上所有的土地都是蓝色的,水是蓝色的,连植物也是只有蓝色。”
“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喝蓝色的水,吃蓝色的东西,因此,全身都是蓝色的。
“后来,天地变换,山川斗转,曾经的海水干涸,我们的先人,才到了这片陆地上居住。”
“经过了许多年,我们身体上的蓝色渐渐褪去,只留下了蓝色的眼睛。”
“所以,一切都跟海神无关?你们的魂魄也根本不能滋养水中万物?”
俞裴没有接话,但是他坚定的眼神已经告诉程来归,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程来归突然大声的笑了,清色的泪水沿着他黑黄的面颊缓缓流下。
“怪不得,锦瑟一直醒不过来!”
“这些年,这个传说,是我唯一的希望,是锦瑟唯一的希望...现在,连这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锦瑟到底是谁?”看着他绝望的样子,秦秋又难受又着急。
程来归看了一眼秦秋,缓缓说道:“也罢,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
“你们随我来吧。”
三人穿过昏暗的长廊,拐了好几个弯,然后一直朝着西走,走了许久,才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了。
这是一个与城主府的布局格格不入的普通小院子,三面是竹编的栅栏,推开简易的木门,里面是三间寻常的竹屋。
“这,这是哪里呀?你府上的东西,恨不得样样都镀金。”
“居然,还会有这么简易的院子?”秦秋不解。
程来归并不回答,轻轻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便停在了门口,他呆呆的盯着屋内的某处,似乎失去了走进的勇气。
秦秋不解的缓缓走进,屋内的布局也是极其简单,最显眼的,是一张檀色的大床,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又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位妙龄女子!
秦秋一直以为,这世上最美的人,就是武浥尘了!
但今日,她才知道了,什么叫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那面色,犹如被露水打湿的荷花,浓一分太浓,淡一分太淡。
那眉,犹如二月的春风吹过的细柳,长一分太长,短一分太短。
那鼻尖,犹如雨后破土而出的新笋, 高一分太高,矮一分太低。
那唇色,犹如三月的桃花,深一分太深,浅一分太浅。
女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宛如一幅画,一副刚刚收笔的绝世佳作,完美,无暇。
“这,这是谁啊?是天上的仙女吗?”秦秋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凑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