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房东大娘被闹钟叫醒,时间已经五点钟,该起床了。
习惯早起赶集,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娘快乐地推着小车,向市场方向走去,憧憬着满载而归。
一路上没有行人,但越走感觉不对劲,地下有血的痕迹,还有跛行的拖痕。
有个受了伤的人就在附近!
这个人伤的很重。
从血痕迹上来看,男人停下来休息的距离越来越短,而且站得越久血滴在地下就越多,墙上、树上还发现有血手印。
心存疑问,无法确定是否安全,大娘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
就在这时,小巷那头忽然有个影子动了一下。
远远看见似乎有人倦坐在角落里。
是不是那个受伤的男人?
他在这里坐了一晚?
还活着吗?
手推车停下来,大娘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店位于郊外,周围并没有多少邻居,外乡人可能呼叫了整晚,却没有任何人听到。
看一眼吧!
大娘心生恻隐,万一是个好人呢?
大娘从车上抄了条木棍,用力挥了挥,不管是打狗是打人,这根棍子都足够了!
大娘小心地走近,那人靠在转角墙上,一动不动。
大娘用棍子捅了捅秦峰的肩膀,秦峰软软地哼了一句。
大娘又捅了一下,随时提防着男人站起来,只要觉得意图不轨,大娘就毫不客气就给上一棍子。
秦峰又哼了哼,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一道血流缓慢地从屁股下流出来。
呀!
这么重的伤!
大娘转到秦峰面前,眼前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半坐在地上,左手撑地,右腿因痛极力伸直,脸色苍白,失血过多早已陷入半昏迷,右腿伤口扎着布料,身上穿着没有衣袖的外套。
因为寒冷,右手本能紧抱胸前,满脸沙子和尘士,简单扎好的右腿伤口,还在隐隐渗血。
脸上沾着海沙,说明是从海边走到这里,那么远的路,若非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少年是不可能走到这里的。
醒醒!
大娘几巴掌轻打在秦峰脸上。
“哦,哦!”秦峰晕晕地嘟囔起来,慢慢睁开双眼。
眼前依稀是一个人影,有救了!
秦峰脸上很费力地给出点反应,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皮又重重闭上。
先救回去再说!
大娘看着买菜的小推车,车子太小载不动少年,只能扶起少年走了,也不知少年还走不走得动?
秦峰的身体被架了起来,下意识是被人救了,身体挣扎着,配合着大娘向前走。
完全失去意识前,秦峰被放在床上,随后双脚被扶上床,一张温?的被子包住上半身。
“别担心,你得救了!”
过了一会,眼前出现一盏黄灯,大娘急匆匆跑进屋。
“会有点疼,一会你得忍着!”
半昏沉中秦峰被强灌入几口水,秦峰满足地喃喃轻语:“谢......谢......”
嘴里随即被横塞入一根小木棍,秦峰下意识咬紧,又隐约听到,“忍着点!”
听到剪刀的嘶拉声,秦峰的裤子和上衣已被剪开。
大娘拿着油灯,仔细查看着,秦峰最重的伤口在右腿上。
岩石如刀一样划穿皮肤,沿着股直肌和股外侧肌间隙切入,将大半条股直肌切断。
秦峰身体还反复在岩石上碰撞,又被海水浸泡,破裂的表皮颜色发白,如同西瓜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红肉。
“走了这么久,腿都痛麻了吧?”
大娘转身走到桌边,桌上有个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根手术缝合针,还有一卷缝合线。
大娘麻利地将针和手术剪在油灯上烧红,冷却后穿上缝合线。
“忍着点!”
大娘又说了句,也不管秦峰还听不听得到。
大娘用手术剪剪去断裂的肉键,这些组织已坏死,留下来只会增加腐烂生殂的风险,少许表皮已缺失,大娘只能将它们缝在股直肌上。
大娘低头娴熟地缝合着:“奇怪?没有麻药,应该疼得叫起来才对呀?”
“难道又疼晕过去了?”
秦峰额头上豆大的泪珠顺颊而下,褥子湿了一大片,双拳紧握,腿却完全放松,秦峰咬住小木棍,哼也不哼一声。
“不错,知道在做手术,疼也不叫一声!”
没有麻药,一切都只能强忍!
秦峰已痛得在床上昏死过去又痛醒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