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刘延嗣凭借职务之便,从京兆府所辖的诸多产业中,拨了一处二进的别苑给到崔淞。院子虽小,却处光德坊的幽静之地,是个读书的清净地方。
崔淞禀以岳丈,以安心备考的名义请求他处别居。
杜荣远不好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婿不愿留住在自家,便也不再勉强,于是令二子帮忙搬家。说是帮忙,也只是束手在一旁看着,顺带吆喝两句,对于这种人家,家务事哪用得着主人亲自伸手?
好在崔淞行李也不多,下人们忙活了一日,也就安置好了。
临别之前,杜荣远向崔淞交代:“你虽有官秩在身,但总不如科举搏来的功名实在。事不可再三,接下来要全心备考,明年的春闱务必上榜。”
对于大唐的世家豪族,文武散官都是虚职,只是个名誉而已,手上并无实权,但即便如此,崔淞二十出头便因功获封从八品的承务郎,也是值得庆祝之事,毕竟崔淞的年龄摆着,算得上年少有为,若再凭肚子里的墨水,考中了进士,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崔淞出身崔氏旁支,又是个庶女女婿,但杜荣远这番劝学姿态,已与以往不同。
“谨遵岳父大人之嘱!”崔淞赶紧躬身表态。
杜荣远点点头,又吩咐起崔杜氏:“淞哥儿要一心备考,你则作为贤内助,当尽心打理家务,切不可因公婆不在,起了懈怠之心。”
崔杜氏忙屈膝行礼。
最后,杜荣远则挥了挥手:“去罢,去罢,左右隔着不过几坊,勤回来探望也方便,若遇到事情,尽管寻过来,都是一家人,哪分什么彼此?”
……
回去的路上,崔杜氏只觉这几日在娘家可谓扬眉吐气,连带着庶母也跟着站直了一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被两个母亲联合劝过要早点怀上。其成亲已有三年,肚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怎么行?到底是谁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繁衍子嗣上,谁都不能不行!
车内,崔杜氏转头看向夫君,只觉其仪表堂堂,前途又无量。崔杜氏满眼柔情,便抱紧了崔淞臂膀,依偎在其胸膛。
自打春日平疫以来,两口子如蜜里调油,再不复往日龌龊。
崔淞低头嗅着爱妻身上的桂香,手则伸进其领口撩拨起来,同时心中暗道:“男子当建功立业,妇人才会百依百顺。”
车轿里的春光,不许叙述,而当晚的乔迁晏,当大书特书。
说是宴席,在坐的也只是崔家三人和陈枫、白云子两人。本来茅山五子也被邀请了,却被白云子一句:“专心研制手术器具”给挡了回去。
因是至亲至友,倒也没什么男女避讳。于是白云子居主位,陈枫和崔淞左右陪侍,崔杜氏和幼宜则挨着各自良人。
“宅子,本来要买的,现在成了租,这样带过来的钱尚余下不少,枫弟要用,尽管使去。”
酒过三巡,崔淞则开始了重逢当日宴席上未了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