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笑道:“原来苏大人倒信这个。”又转而问道:“那你怎么不住进来?”
刘延嗣拍了拍他的背,笑骂道:“傻小子,我住进来是以权谋私,容易被人弹劾,你住进来就是众望所归,谁会说闲话?别废话,你就看这套怎样,满意的话,就回衙里签个契书。”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套宅子这么大,契合自己一些打算,而且与京兆府衙同在光德坊,完全不必担心治安,坊西挨着西市,东面离国子监也不远,北面隔着一个坊就到了皇城,南墙就是坊墙,已开了一院门,直面坊间的东西大街,去哪都是方便。
陈枫便不再犹豫,屁颠屁颠跟刘延嗣签了一年的契约。
待交接完毕,刘延嗣笑道:“今日你先住客栈,我安排人稍微拾掇一下院子,明天让你拎包入住,就是白云先生那几个弟子想住进来,都住的下。”
“刘兄不提,我倒是想问一下,先生那几个跟徒弟在哪?都跟他去终南山了?”
刘延嗣回道:“白云先生回了终南山修道,跟过来的几个徒弟在长安县大业坊的太平观里挂单。”说完又感慨起温度计起来:“你们这些宝贝,放一点出来,大家都一窝蜂拥上去。买到的兴高采烈,没抢到的垂头丧气。真是点石成金之手!”
陈枫见其羡慕,便决定趁着温度计还值钱,送几根赚点人情。其听李含光说江南那边已经出现仿制的,只是做工要粗糙很多,精度也差一点,但这些问题迟早要被人攻克,将来价格肯定卖不了这么多。
于是陈枫笑道:“投桃报李,刘兄帮我这么大一个忙,过段时间送几根温度计到府上。”
谁知刘延嗣却忙摆手:“可别来这一套,一码归一,我若收了你温度计,就成贪污了。不过半价买,倒是可以。”
陈风不以为意,便挑眉问道:“你是怕我告密?朋友有通财之义,送你两个小东西,又能如何?”
刘延嗣苦笑回道:“我现在是署理少尹,待我坐稳了再说。”
署理指暂时代理,不是正式职务,但若表现好,不是不能转正。
随后其又抱怨道:“我不是怕你告密,我是怕别人告密,现在告密成风,谁不战战兢兢?”
陈枫问道:“匦使院的那些人很猖狂?”
刘延嗣点点头,回道:“何止匦使院?御史台的人也不简单。”
讲到这,其又转而笑道:“你来西京也好,这边清净,不引人注目,也就没那么多事。”
陈枫从下山起,就一直忙于平疫,哪知道多少朝廷秘辛?按后世记忆中,武后收拾一些反对者后才登基称帝,想来对方说的这些事,就是武后在登基前清除异己吧。
陈枫想了想,心道也是,跟庐陵王一个样,长安现在不是权力中心,不引人注目,也就不会被人惦记。闷声发大财,确是至理名言。
第二日,陈枫便带着李含光、石强入住刘仁轨宅,不对,现在叫陈宅。家里地方又大,索性将李客也邀至家中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