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虽不知晓,但见其卖弄玄机,便配合他演戏,问道:“愿闻其详。”
“乐城郡公、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前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刘仁轨刘正则公!”
“原来是他的宅子!?”陈枫疑惑心又起,便问道:“那为何现在大门紧闭,还挂上铁锁,怎么没人住?”
刘仁轨是大唐着名的宰相、名将,历经高祖、太宗、高宗及今上,尤其在高宗朝立功无数,是妥妥的四朝老臣。
三年前,武后与其信曰:“昔刘邦以关中事委于萧何,今托公亦犹是矣,”要委任其任西京留守(实职京兆尹),独自主持长安的留守事务。
只是他于第二年便以八十四岁高龄寿终正寝。
在其死后,神皇特意下旨罢朝三日以示悼念,另安排其陪葬高宗的乾陵,并要王公大臣前去为其送葬。
其一生可谓“生前备受尊敬,死后尽享哀容。”
刘延嗣撇嘴一笑,示意属下开锁后,则附到陈枫耳边,轻道:“神皇赞其为汉之萧何,其却上书神皇,要以汉之吕后擅权故事为前车之鉴,规劝神皇还政。”
陈枫一听就明白过来:原来是神皇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可不是什么大度心肠,岂是好相与的?于是面子上给其极尽哀容,但里子上,转头就把其子孙赶出宅邸,收回赐予他的官宅。
毕竟这套官宅是给刘仁轨住的,他人死灯灭,子孙可没有资格住,把房子收回去,别人也无话可说,这套宅子可不就空了出来?
陈枫跟着刘延嗣在里面溜达一圈后,不由动心,又生出疑虑,便苦笑道:“这套宅子是官宅,不能买卖,就算能卖,我也买不起,这不得千万钱?”
刘延嗣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谁要你卖了,是赁给你!”
“租金几何?”
“一贯钱。”
“一贯倒是便宜,一年下来也就一根温度计的钱。”
“一年一贯!”
“这他娘的跟不要钱有啥区别,这么大一套宅子。就是我无官身……”
陈枫虽找理由婉拒,若说他没心动,肯定是假的。
这套宅子四进院,占地少说有二十亩,总共有三四十间大小房子,北面还配了块大花园,都是朝廷给高官的福利。
刘延嗣知道陈枫有疑虑,便道:“这是官宅,归京兆府管理,反正现在空着也是空着,总要给朝廷创点收入,赁给谁不是赁?而且赁给你,更理直气壮,整个长安城都不会有闲话,就算东都那边有人眼红,你还担心神皇找茬?”
陈枫摇摇头,道:“这个倒不担心,但现在刘兄上面还有一人,这新任京兆尹是好说话的?”
这么大一套宅子,长安二把手想给,怎么也得要问下一把手态度,况且这本来就是给一把手住的。
刘延嗣笑道:“新任西京留守是苏良嗣苏大人,他老人家气度宽宏,不会跟你计较这个,而且这套宅子上任主人逝于八十四,苏大人现在八十二了,他不大乐意住进去。所以你这个年轻小伙子就先住进来,就当给宅子补充一点阳气了。”
陈枫笑道:“原来苏大人倒信这个。”又转而问道:“那你怎么不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