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冷笑一声,奚落道:“没想到道长只是个半途而废之辈。”
听到对方起了嘲讽,邓道安露出一脸严肃,郑重道:“我一人生死事小,但若因我一时义愤,牵累到他人,该如何补救?”
那人却面露不屑,道:“不管怎么说,阁下还是怕死贪生而已,只要能事成,就算牵累到他人又能如何?”
自己步步退让,而对方一直步步紧逼,邓道安按捺不住心中火气,便拍案而起,愤愤道:“阁下指责我贪生怕死,却又为何却藏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不敢报出自己名号?”
那人扬起嘴角嘻嘻一笑,道:“在下终南隐士不足道也。”
邓道安本想佯怒相激,激出对方名号,结果人家不为所动,这下才是真生气,便拱了拱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那人连忙拉住邓道安,又赔笑道:“道兄慢走,在下姓布,名足道,并不曾隐瞒。”
“原来此人叫‘布足道’,人家明明已经回答了两次,自己却没能理解。”邓道安心中埋怨,只好做无奈状,苦笑道:“这真是个好名字。”
两人握手言和,邓道安重新坐下,只不过现在换成他来提问:“道兄,向你请教个问题,‘故剑情深’,所谓何意?”
布足道见对方的问题,莫名其妙,但还是想了一想,随后道:“这里倒有个典故。”
邓道安拱起手,道:“还请赐教。”
“这里讲的是汉宣帝刘病己故事,其乃汉武帝曾孙,幼时流落民间,多为人所照顾,后来迎娶了一个许姓民女,待其继承帝位以后,将许氏女立为皇后,并厚封了那些在他落难之时提供帮助的人。这个汉宣帝倒是有情有义!”
布足道讲完这个故事,则拍手称赞:“都说天家无恩情,但这个汉宣帝却是例外。”
“原来如此”邓道安感叹一声。听完这个故事,他就立刻明白了庐陵王妃的意思,惊讶这王妃好心计,又细细思索了一番,随后抬头笑道:“布兄,不如看看咱们能否遇到这样的人物?”
布足道嘿嘿一笑:“正有此意!”
两人隐晦地达成了一致。
可正聊着,便听到从远处传来“锵锵锵”的锣鼓声,其间还有人叫道:“匦使判官大驾光临!有冤申冤,有仇报仇!”
两人沿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支行伍呈两列并行,气势汹汹地向监门卫开赴。
队伍中,打头的两人手中各举着黄色招牌,跟在后面的,则按顺序举着青、红、白、黑四色招牌,有个官员模样的骑着一匹骏马,马后面则跟着二驾的平板马车,车上放着一个柜子,车后面则跟着二十多个执兵刃的兵卒。
布邓二人见状,相视一眼,各自惊疑:“鬼使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