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一众侍女、太监如蒙大赦,立即跟逃命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外面跑。
等人全部走完,福公公这才继续磕头:“陛下,老奴该死。”
“你的确该死!”陛下突然暴喝起来,“不过死前也要把事情给朕解释清楚,之前朕让你做过背景调查,没错吧?”
福公公回答:“回陛下,没错。”
陛下立即破口大骂:“你是调查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人家有心上人、有婚约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没调查出来?”
福公公立即解释:“陛下,当时调查的结果确实是没有婚约的啊。”
陛下冷冷地问:“你是怎么调查的?”
福公公回答:“老奴派专人跟李府的下人反复打听,反复确认得到的。”
“该死!”陛下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就随便跟几个下人打听一下就可以了吗?”
福公公赶紧解释:“陛下,那是因为,因为,”他本来想说选驸马之事是严格保密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采取这种私下打听的非正式方式,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直接改成了,“老奴该死,请陛下降罪。”
他不说,正处于盛怒状态的陛下自然也没往保密的方向想,见他刚说了两句便要求死,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立即吼起来:“这么想死,好,朕成全你,自己下去领一丈白绫,然后......”
一听父皇要赐死福公公,公主又慌了,立即跪倒在地,痛苦地哀求起来:“父皇,不可,万万不可。”
陛下立即俯身搀扶女儿:“你呀,就是心太善,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都要自己一个人扛吗?”
公主倔强地跪着,就是不肯起来,而且语气坚定地回答:“父皇,瑶儿不委屈。”
陛下心中一痛:“傻孩子,你这样叫不委屈?”
公主强行忍住哭意,再次确认:“父皇,瑶儿真的不委屈。况且,这本来就是瑶儿引起的,如果不是瑶儿要求保密,福公公肯定不会选择这种调查方式,都怪瑶儿,与福公公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她都没忘记自己要求保密的事情,更没忘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福公公心里不忍,立即开口劝道:“殿下,这就是老奴的工作失误,与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不用替老奴开脱。”劝完又看着陛下,“陛下,老奴让殿下受委屈了,老奴该死,请陛下处罚老奴。”
陛下愣住了,也全想起来了,福公公之前就好像提醒过这种调查可能会存在问题,只是自己当时觉得问题不大,就没有在意。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堵,因为发现自己也不是无辜的。
自责了片刻后,他又想到了那个小子,于是又火冒三丈,当即咬牙切齿地骂起来:“哼,朕还以为那个混小子是个实诚人,原来也是个花花肠子的混账东西。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为何,为何,......”哪知说到这里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自己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好像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公主明白父皇的意思,立即解释:“父皇,他,他并不知情啊,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只是奉命行事,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啊。”话说到一半时便已泣不成声,因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感觉心里很痛,很痛,宛若肝肠寸断、锥心刺骨。
见女儿哭成了泪人,陛下感觉心脏一痛,然后连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龙椅上。
公主慌了,立即扑过去抓住父皇的手,焦急地询问:“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千万不要吓瑶儿啊。”
“陛下!”福公公吓坏了,也赶紧冲过去,又是扇风又是顺气。
陛下缓缓抬起手,放在女儿的小脑袋上,心疼地说道:“父皇对不起你。”最终他还是发现最应该责怪的还是自己。
“父皇。”公主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扑进陛下的怀里,“呜呜呜”得放声大哭。
陛下紧紧抱住女儿,重重一叹,自己的女儿是如仙女一般美丽的公主,自己更是掌握着天下人生杀大权的皇帝,可为什么选了两个月的驸马,到头来却发现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