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你就好,其他人随便!”古铃知道曹修文是只往上蹦跳的癞蛤蟆。
曹圆媛倒是笑喷了。
古淑华在梳头,镜子在灯影里,十分漆黑,古铃突然进来,“妈,后槽坊我不想去了!”
“为甚?哪个欺负你了?”
“不是!那帮人嘴脸实在是……”
“你可要想清楚,你今天不去,明天队长就会找你出工,莫大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专门找碴的货色,他不敢动我,动你还是可以的,后槽坊来了什么人?”
“那倒没有,只是曹圆媛回来了,明天要回去!”
“那你不早说,明天一大早,我和你去一趟!”
“又要去婰着脸巴结人家?我看不惯!”
“这怎么能叫巴结呢?我是她干妈,她回来,我去看她一眼怎么啦?”
“你上赶着认她做干女儿,人家心中有你这个干妈吗?你是长辈,她不应该来看看你?这马蹄靴子怎么倒着穿?你为他曹家立下过汗马功劳。”
“她知道我在家吗?”
“她至少应该问我一句吧?她问了吗?我就看不惯!”她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不和你说,温水还有,洗一下,明天还有事!”
“妈!我是你亲生的,她不是吧?”
“古铃!你想想这些年曹家待你如何?”
“那我始终是个下人胚子!”
“哪个不是下人?曹真宝不是?他过得舒心吗?膝下凄凉,仅此一条,如刀剜心!懂点儿事行不行?你要是不想让莫大伟那混蛋把你祸害了,你就回家!”古淑华弹起来,转身就走,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女儿大了,且处在青春叛逆期,好话听不进,过来人的经验,在他们眼里就是狗屁,那些年青人就象《愚公移山》里的智叟,露齿讪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妈,就没有别的办法?”泪水已经噙出眼眶,生活面目狰狞,如果离开古淑华,她就得从荆棘丛中辟出一条新路,轻者遍体鳞伤,重者以血续命,莫大伟这三个字,让她哆嗦,那就是个无耻的混蛋,彻头彻尾,厚颜无耻。
“如果有,我能把你送去后槽坊?”
“那个给我生命的人呢?他在哪儿?为何神龙见首不见尾?妈,能告诉我吗?就算他是个混蛋,我也要把他找出来!”这揭伤疤,撕的可不止是皮,连同血肉。
“古铃!”她看见古淑华那张盛怒的脸,“你要干吗?”这是古淑华一生的痛,她更看见古淑华的泪水一下子象小石子掉地上,摔出沉重。
曹圆媛象影子,在后槽坊晃一下,当时,正是三夏大忙,许多人奋战在田间地头,对于后槽坊发生一件小事、俗事,并没有多少知道、关心,不管怎样,古铃没能说服古淑华,母女俩还是同时出现在后槽坊,毕竟拐拐扭扭,一路上话很少,但一到了那儿,却受到热情接待,阮灵华直接拉住古淑华的手,去了她的地方,古铃却被晾在那儿,这让古铃很是恼火,倒是那个她顶顶讨厌的曹修文晃着身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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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铃,赶紧的,后厨那儿帮忙,我们大小姐今天要走,所以太太一大清早就吩咐管家,做好吃的!”
“你滚!”她心情不好时,就是这个样子。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是你的事!”
傍晚时分,太阳吊着老高,阮灵华和曹圆媛手牵着手,坐上乌棚马车,在众人目送下,出了后槽坊,这时客散主人安,古淑华该起身告辞,可她的酒喝得有些多,曹真善就领着她,去了客厅,古铃站一会儿,扭头去后院,偌大前院,就空了。
曹真善起身给古淑华倒茶,有些跌跌撞撞,“淑华,你能来,我太高兴了,人嘛,总不能拴在一棵树上吊死,该放下总要放下,老郦这次走得心碎神伤,该给的机会你不给!”
“你就心甘情愿?”
“那还能怎地?这么多年,我和阮氏生活得很好,过去了,我们无力改变!”茶杯在手上荡秋千,茶溢出来,烫着手,忙放下。
“曹真善,你混蛋!”
曹真善退了回去,“你想怎样?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我的故事就该戛然而止!”
“你这个害人精,说得如此轻巧!如果不是你,我能走到这一步?”古淑华目光犀利,泪水在眼里打转转,“上我上不得,下我又下不得,把我卡在那儿,我恨哪!”她一拳捶在桌子上。
后半夜,那盏灯还亮着,青蛙还在池塘里“古瓜面瓜”叫着,古铃起床小解,蹑手蹑脚趴在窗户上,母亲喋喋不休,如同秋雨,间中曹真善应一两声,狐狸哭丧,夜鹰撕裂,听不出主题,大抵只有古淑华一个人在讲,话里话外,全是控诉,听一会儿,觉得无趣,就走了。
黎明时分,曹真善穿着睡衣,把古淑华送到门外,是那样的不舍,曹修文漫过后院,启开前院的门,那时曹家大院静悄悄,他伸一下头,古淑华回过头来,“咭~!”地一声,一个吻落在曹真善脸上,女人一脸红润,一脸满足,“再见!”有几分轻挑,在他脸上抚一下。
我的个乖乖!阮氏这边刚走,那边主人就和古淑华搞这事?以往怎么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