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吃上密心食嘞!我原本着还想照顾你一下,看来没必要了!”转身要走。
“别介!不怕我把一些事说出去?我不是姚书红,她说得再真,别人当故事听,她嘴象簸箕,而我要一说:别人会蜂涌而至,响应者甚众,不信咱走一个?找找李建玉?或是老梁头办公室走一个?或是老公社什么人那儿?你前天晚上干什么啦?要不我给你提个醒?孙爽身后好象有个鬼影子,许是我看错了,贾副书记知不知道这事?”
“狗日的!算你狠!明天不用出工,带上你家小驴车,去县上棉花加工厂拉棉籽饼!”用手指点点他,李宜忠知道这是他的七寸,贾云龙的事,他也敢插一扛?这不是屎黄皮(一种扁体鱼,和草鱼外形相近。)撵鸭子,找死,贾云龙和孙爽的事,知之甚少,李宜忠算其中一个,这是孙爽往上倒贴,他之所以跟踪孙爽,也想顺着竿子爬。孙爽不是大美人,但丰满与炸裂,让人悸动。
“那人和车怎么算?”刘长根追着他的背影问。
“人、车、驴,三一三胜一!”李宜忠摆摆手。
“这他妈的还差不多!牙膏要挤,镙丝要拧,这人要敲打!”
太阳灼热了一天,傍晚还把桔子红晾晒在西天,红通通半个天界,那是霞与光的辐射,贾福生大中午就接到李宜忠私下里通知,明天要去棉花加工厂拉棉籽饼,不用说:这是肥差!智慧照耀出来的光芒,不仅温暖而且时长,它象钟摆一样,只要日月翻转,轮一下就会轮到他:这孙子比石云生更圆滑,孰轻孰重,早在心中掂量过,他欣然接受,并且告诉他:不用比上工早,太阳上来云蒸雾腾时再出发,李宜忠先去联系,他们不用去公社,直接去棉花加工厂,会在那里等他们,晚饭前后,在胡德禄食堂搓一顿:小喝,然后再回家,这么一算下来,狗日要截流,胆子就是大呀!老狐狸外号不是靠谁抬举的,而是用事实获得的,李宜忠的背影还未摇晃出他的视线,他已经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用他争,更不用他说:其他好处已经在路上,所以他没有任何话要说,只能等待时间溜走,他拍拍驴的脊背,点燃旱烟袋,“老伙计,明天又要辛苦你一下了,咱也潇洒走一回县城!”
第19章:
夜深沉得象一口枯井,几支烟吃透了,如他预料的那样:姚书红象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贾家沟的小路上,看起来心情不错,竟哼着歌,伴着偶尔的汪汪狗叫声,月牙儿蛊惑人心,星星撩拨着欲望上窜下跳,“嗯哼~!”李宜忠吐口痰,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苦涩的烟丝味,在唾液里被稀释。
“李队长?你干啥嘞?”姚书红蹦跳着走上前,象被追赶的鸭子。
“棉籽饼能不能吃?你要不要?”
“在哪里?有多少?”不管怎样,在如水的夜色里,姚身上披上一层佛光,连她那脏兮兮散乱的头发都个性张扬抛着,夜色是镀着光的,那张有些斑剥脱落的脸也冒着生气,我的个乖乖,这个土气的女人,稍稍收拾,魅力就散发出来,并没有丑到令人唾弃的地步。
“明夜这时间,你拿个布袋,大号的,来生产队大粪池边,老子紧你装,装晚了,就下池子了,管住你这张破嘴,明晚你要好好收拾一下,别象个女鬼,你知道老子烦你什么,浑身馊臭味,香胰子没有吗?洗一洗嘛,老子烦那个味!”
“还真没有!”
“早他妈说:老子送你一块!你等着,站那儿别动,老子去去就回!”
“好的!”姚书红双眼冒着狐狸一样暗绿的光,心就掉在坎里,一想到她可以有一大口袋的棉籽饼,可以啃,可以炒着吃,更可以放在滚烫开水泡着吃,她突然唏嘘起来,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饥饿是她每天必须面对的主题,不过还好,现在是谷雨前后,土地上可以吃的东西不是那么匮乏,毕竟不是冰封在地,想到她几个孩子不用那么煎熬,她就泪如雨下。
只一会儿,姚书红还没把心里的委屈哭散,李宜忠就回来了,那是一小块牛芳芳嫌小,丢在墙跟的小香胰子,李宜忠用片桑叶包着,拿过来,“怎地?淌甚尿汁子?委屈你了?拿去!”就把香胰塞到她手里,“一群饿死鬼托生的!”转身要走。
“李队长,你……?”
“有话说,有屁放!藏着掖着干吗?”
“你不那个了?”姚书红双眼泛滥出羞涩,“你明天能不能再给我几片食母生?我是怕吃多了胀肚子!”
“老子今天就那啥了!”用手点点她,“真有你的,你是老子什么人?你不会去高孝年那儿买?老子管你吃,还得管你胀肚子的事!亏你想得出!”
“家里实在没有钱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这张破嘴再胡咧咧,什么都没有!”
“谁让你不睬我来着的?你要今天这样隔三差五想起我一回,你那些事,我就当没看见不是?你李队长拉下腿,从裆里掉下来点儿恩惠,我们全家就吃不完!”女人居然羞涩起来,目光怯怯,羞态宜人,发嗲放骚,咸腥的味道就从皮层里飘出来。
小主,
“我是你大呀?刘长岭还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