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神思清醒,唐黎却已然处在一个暴走边缘,看刑昭南的目光格外愤怒:“刑昭南,我与你结交多年,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你自甘堕落,自毁前程修毒我管不着,但是!”唐黎眼中的怒火已如实质,“你扰我祭典,杀我弟子,此仇此恨,我便是燃烧神魂为战,今日也必要你魂飞魄散!!”
温和的表象撕裂,刑昭南整个人气质也陡然一变,像是看到什么滑稽的动物,嗤笑道:“唐黎,谷主当得久了,你也忘了自己是个修士,修士若逐长生,无所不可为!弟子死就死了,人杀就杀了,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横竖都是要死,能助我一臂之力,算是他们的造化!”刑昭南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眼下的状态,张开双臂,轻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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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肉魂骨,祭道长生。”
刑昭南忽然大笑一声,按住两具年轻弟子的尸体,抬手猛然一抽!
血光闪过,两条洁白的脊骨被完整的抽了出来,乌光闪烁间,两条脊骨相互交缠,化作一根白骨长杆,两名弟子的魂魄此时终于发现自己的师父并不如想象中可靠,顿时惊恐万状准备逃跑。
“好孩子,别怕!你们本就是我养的容器兵骨,养你们就为了这一天,跑了师父要生气的。”
刑昭南大笑不止,一抬手,两名弟子的魂魄被抓了回来,一掌拍进白骨长杆中,原本洁白的长杆上开始有了血色的纹路,血气翻涌上涨,化作一面黑红的长幡。
天地间狂风大起,日月无光,刑昭南手持白骨长幡而立,漫天黑影尖叫着,被吸入那片飘摇的黑红色长幡当中。
丹兽没有脑子,但有基本的意识,于是蠕动着身体准备转回那个裂开的空间缝隙中,缝隙太小,迟迟钻不进去,丹兽焦躁起来,不断用身体去撞击那条裂缝。
阴沉的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一场血红色的雨。
“双生灵童骨,万魂噬鬼幡……”葛老哆嗦着嘴皮子,脸色灰败。
丹阳子脸色发白,喃喃出声:“这是,噬丹生祭之法!”
这是丹道一脉隐秘的禁忌,曾有人仿照九黎大帝的生灵炼蛊之法,生祭活人炼丹,而丹修常年与丹药为伴,气息交融,是为生祭最好的材料,这也成了后来毒丹修以活人入药的先例。
唯有神农祭典之上,才会云集整个上界最有名望,最优秀的一批丹修,以这些最杰出的丹修为生祭材料,也许真的可以炼出可堪准帝的噬丹!
姜婵猜错了!丹阳子也猜错了!刑昭南的目的根本不止神农碑,也不止为某一个人,他这是打算将所有人都生祭!以此来作为他更向前一步的基石!
丹阳子抓住姜婵,猛然发力,将她抛向山谷所在的位置,厉声喝道:“把肖潜叫醒,待会儿一有机会,马上带他离开!不必管我!”
风中隐隐传来姜婵的声音,丹阳子没听清。
白骨魂幡在血色的雨中飘摇不止,众人再难抵御五行丹毒的侵蚀,纷纷开始各自调息排毒。
丹阳子转身看向刑昭南,问道:“有个问题,当年师父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刑昭南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算是有吧!不过你的罪名也不假,师父确实是因你而死的。”
丹阳子呼吸一滞,缓声道:“我想不通,我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你恨我至此?”
刑昭南嘴角又浮现那抹半真半假的浅笑,神态悠然:“师兄啊,你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哪儿有什么恨不恨的,我不恨你,只是你挡了我的路而已。”
刑昭南似乎对于看到丹阳子现在的样子非常开心,有些兴奋的问道:“以前你还在的时候,你知道别人是怎么叫我的吗?”
不等丹阳子回答,刑昭南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们叫我,江渊的小师弟,江渊的小跟班。”
“可我不叫江渊的师弟,我有名字,我叫刑昭南,”刑昭南脸上的笑意一收,目光寒凉,慢慢说道,“我每一次都告诉别人,我叫刑昭南,我说可很多次,但他们都记不住,下次见面,还是那样叫我。”
“那时我在想,没关系,我多努力一点,等我成长起来的时候,别人自然会知道我叫什么。”
“我努力修行,尊敬师长,日以继夜未敢有半点懈怠,直到上届神农祭典过后,别人对我的称呼,变成了丹阳子的小师弟。”
“我曾一度认为是因为我不够努力,不够优秀,所以别人才看不到我,可那场丹比之后,我想明白了,这不怪我,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我拿自己炼的丹药给师父看时,他会夸我说,和你师兄当年一样好;”
“我千辛万苦通过药王秘境第五重考验的时候,你的名字已经悬挂在试炼玉碑最上方,在比我更小的年纪里,你已经顺利通过了药王试炼十三考,而我,只能站在玉碑下仰望你的名字。”
“我斩获的所有战绩,获得的所有名次,都是你已经走过的路,甚至比我走得更高更远,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