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四哥与大哥,自从爹下了桌以后,便一直低头沉默,偶尔抬头也是看向对方。
神情难辨。
无人回答裴湛的话。
外头爆竹声四起,夜幕已至,绚烂无比的烟花在长公主府上空竞相绽放。
旖旎的月色之下,古渊将刚才一直抓在手中的白玉簪拿了出来,神情期盼:“这是……?”
裴纯笑笑,眸子里像是盛满了星星:“我自己雕的,好看吗?”
“好看。”古渊紧紧盯着她的一双眼睛,声音温柔。
半晌,吸了吸鼻子,抖着手,从腰间解下系在身上已久的荷包。
他将里面同样用白玉制成的梳子拿了出来:“很巧,这也是渊亲手制作的。”
梳子送给心上人,有结发同心,欲与心上人白头偕老意思。
与发簪的寓意一样……
真好。
古渊红着眼眶,这次倒是没掉下来眼泪。
拉过裴纯滚热的手,郑重的将其放在她的手心上。
“明澄,西疆使者春闱后就到。”我们的婚期也很快就会定下。
古渊在心里默默补充。
“知道。”她点点头,猛地向前一步,扑到古渊的怀中。
与他一起仰头,看着天上正在缓缓绽放的火树银花:“岁岁安康。”
重生回来后,家人、爱人都在身侧,真好。
“岁岁安康。”
*
二月初九,春闱正式开始。
深冬寒意将散未散,大街上,无数学子都匆忙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今日是二哥、三哥、四哥一同参加春闱的日子。
除了考上的裴清之外,今年的春闱,裴家几兄弟为了皇帝的面子,都要参加一遍。
毕竟皇帝是世家子,他不喜欢朝堂上太多寒门,碾压了世家一头。
自然就要下旨让世家子都参与进春闱中,以求平衡。
当然,裴家几个孩子肯定是不能再考上的。
毕竟树大招风,裴家本想低调不惹事,自然不会再往朝中塞人。
“诶,听说了吗,太子殿下还未修养好就要来监察春闱呢,太子殿下实在高义。”
一个行路匆匆的学子拉过身边好友,小声道。
“听说了,不仅有太子殿下,还有六皇子殿下、八皇子殿下都来了!
皇室中剩余没有早夭的成年皇子都来了。”
“咦?八皇子?他怎么有资格来?”
“谁知道呢,跟咱们有甚关系。”
“若是咱们能被太子殿下看中就好了,成了太子殿下的谋士,以后平步青云还不是指日可待。”
“我还是比较支持六皇子,毕竟六皇子身后可是皇后娘娘。”
“可太子殿下还是长子呢,皇室中向来都是立长子为帝。
皇上本人也是长子,以后定然会传位太子殿下的!”
“你们疯了,敢在皇城根底下议论这种话!”
“快闭嘴!”
“哎呀,反正春闱说白了就是在给几位皇子选登基以后的心腹之臣。
只要咱们跟对了人,以后的一品大员自然就有咱们的份儿!”
“切,你想的可真美,一品大员岂是你想当就能当的?”
“快走,到时间了!”
裴纯抱臂坐在马车内,闭眼认真听着周边考生闲聊。
上辈子,太子确实是下一任帝王。
不过不是皇帝传位,而是皇帝突发恶疾,太子起兵将京城围了起来,强行登基成了新皇。
不过,她现在着实好奇,太子的双腿如何,是否还能走路。
毕竟,没有哪一任帝王的身子是不健全的。
不过,裴纯还是佩服太子的毅力与身体。
之前他被锯断双腿,流掉了那么多血,骨头都断了,若没个一年半载,很难养回来。
谁想到还不到两个月,他竟还有活力来参加春闱,真是厉害。
蓦的,裴纯动了动耳朵,听到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她眼睛一亮,当即掀开马车帘子,三两步就跨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内。
她今日穿着一身四哥裴彻的男装,根本不用顾忌女子形象。
小巷内,正对欠钱不还的江兴任一顿拳打脚踢的几个打手见此愣住。
似是没想到来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