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长公主殿下想见您。”
于是裴纯只能一手抓一把果脯,一手牵着古渊,去前厅的路上,时不时给他塞上一两颗。
古渊瞟了一眼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看的侍从,默默红了耳根。
他也只低下头,面红耳赤的不敢看在前方带路的琴嬷嬷。
手却还是将裴纯牵的紧紧的。
让他因为一点点羞怯放开明澄的手?
不可能!
京城又下起了雪,裴纯为了照顾古渊的腿脚走的很慢。
期间她将自己热乎乎的手掌,钻进古渊的大袖中去。
抓着人的手腕,摩挲感受着,确认古渊身上的温度正常,没有发热的迹象。
这才放心几分。
到前厅已经是一刻钟以后。
彼时公主娘正拿着账本,仔细翻看。
仿佛没看见她与古渊亲密牵手,只是微笑起来。
“明澄与三王子殿下来了啊,快来瞧瞧娘亲这几日得了什么好东西。”
裴纯扯过古渊的手,把果脯全都塞进了他的手心,随手将满手糖霜和盐粒拍掉。
用帕子擦干净些,这才接过账本。
“娘亲,这是甚么?”
“冯桓送来的,你们兄妹两个走之前不是让其帮着找一找吗?
瞧瞧,这东西就是子洵找出来的。
子洵这孩子也真是,不知道叫人说什么好。”
公主娘笑着,像是从来没发生过裴纯给冯桓下控制蛊一般。
感觉更像冯桓如今依旧与公主府交好。
裴纯一目十行,发现这是丁仁名下兰香院的近一年的账目。
上面内容详尽。
明确写了所有赠给各家官员的银钱、礼物的账目。
甚至哪家官员,在兰香院招了哪一位妓子都写得一清二楚。
“得到这账本后,娘就去叫人仔细查了查,发现基本上收贿赂多的,都是有把柄在太子手上的。”
裴纯点头:“这账本等大哥回来可以交给他瞧瞧。
有了这账本,太子结党营私的罪名绝对逃不了。
若是再配合上私兵的事情,定能打的他翻不了身!”
公主娘惊讶的挑眉:“太子居然真的敢动那群私兵?”
裴纯点头:“太子还十分嚣张的用私兵去截杀爹爹呢!
若不是爹爹武艺高强,说不定早就遭了祸事。”
公主娘沉下眉头:“这般不知收敛,定是朝中有人帮忙遮掩。
还有,太子既然动了私兵去截杀你爹爹,那他与咱们裴家,是不能善了了。”
裴纯耸肩,本来太子就在她的死亡名单上,区别只是怎么死而已。
她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今日,冯桓在他们一家入城时,向她禀报的消息。
想了想,还是道:“若是能查清楚那黑衣太监到底是谁便好了。”
公主娘点头。
“不过也没关系,明澄放心,你爹既然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情便交给他罢,不用你过多操心。
娘的心肝只要每日开开心心的便好,一切都有娘亲与爹爹在。”
公主娘还是按照习惯,不忍心让自家女儿掺和进朝堂这一摊污水。
“明澄放轻松,只要找到太子藏匿私兵的地方,即便没有查出那太监的身份,娘也能扳倒太子。”
显然,公主娘十分运筹帷幄。
对于太子一党,与六皇子一党她都不喜欢。
但太子不能对她的丈夫与孩子们动手,既然动了手,那就别怪她反击。
想也知道,这次几个未成婚的孩子回来。
若是太子不想让他们一家,与六皇子走得近,定然会派人想尽办法,阻挠几个孩子与六皇子一党的婚事。
尤其是明澄。
公主府唯一的,还未及笄成年的独苗苗,在这档口,她的婚事至关重要!
现在连太后也想来插手她女儿的婚事,实在叫人觉得目的明显。
说起婚事……
公主娘抬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古渊。
她挂起端庄的微笑:“不知三王子殿下的母亲在西疆王宫中过得可好?”
她记得,古渊的母亲身份不高。
古渊一怔,起身行礼:“渊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
公主娘愣了一下,笑容消失:“抱歉,是本宫多言了。”
古渊笑笑,心中已经知道为什么长公主会这般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