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真相(2 / 2)

沈秋兰“额”了一声,心里却咯噔一下跳。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一下她,不然,妈心里不放心。”

沈秋兰动作很快,一把拔掉了手腕上的输液针头,祁时宴拦了,但根本拦不住。

“南栀,孩子,妈对不起你啊!”

隔壁的病房里,传来沈秋兰的声音,边说边掩面低声啜泣。

祁时宴上前将她从床边拉开:“妈,您就别再添乱了行不行?”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妥,立即调整了说话的语气:“您也别太自责,她现在这样,跟你没关系。”

真正逼迫着她的人是他,将她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也是他,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真正的刽子手。

望一眼床上毫无生命体征的女人,他搀扶母亲起身:“妈,我先送您回病房,她也累了,需要休息。”

沈秋兰舍不得走,却被儿子一把强势的给拖走。

一回到病房之后,关上门,沈秋兰突然双腿一弯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段时间因为生病,又各种检查各种折腾,她老了很多,此刻更是老泪纵横。

“儿子,妈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因为我,南栀就不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她还那么年轻,乐乐也还那么小,对不起啊,是妈太自私了。”

一阵捶胸顿足:“都怪我,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怪我都活到这把老骨头了,却还那么的怕死。”

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儿子:“时宴,是妈老糊涂了,妈不该那样的去逼她,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妈说什么都不会……更加不会要你跟着一起去逼她。”

“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他忍着痛,要将母亲给搀扶起,沈秋兰却固执的不肯起来。

“时宴,有件事,妈今天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祁时宴问道。

“念念……念念她是祁家的孩子,南栀她没有背叛过你,在那三年里,她没在外面同任何除你之外的人有过乱七八糟的关系,念念就是你们的女儿,是真正的祁家人。”

他一脸的震惊,有些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那个孽种,不是她和赵德贵……不可能,念念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女儿。”

那个女人自己都已经承认了,赵德贵更是亲自告诉了他,那个孽种就是南栀同他生的,而且亲子鉴定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却又来告诉他,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是他误解了她,那个孽种是他的女儿。

这也太……什么狗血剧,他接受不了。

“那个时候老爷子还在,你爷爷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他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会去接受一个不是祁家血脉的孩子?

我们祁家一直以来最重视的就是血脉,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确认念念是祁家的孩子,她连进祁家门的机会都没有,他老人家至于在临死之前咽着最后一口气也一定要你点头娶她?

时宴,你那么聪明,以你对你爷爷的了解,你觉得可能吗?”

“那,亲子鉴定又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年他就是怕会出错,所以是让祁时亲自去办的这件事,祁时是他最信任的人,不可能会背叛他,更不可能会在私底下做什么手脚,祁时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他没那个胆子。

“在念念出生之后,我和你爷爷就各自做过亲子鉴定,如果不是确认念念是祁家的孩子,你觉得南栀她能在祁家待上三年那么久吗?”

“所以……”

沈秋兰起身,将儿子给拉到床边,母子俩面对面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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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份和你爷爷的两份,总共四份的亲子鉴定书就放在老宅的保险柜里锁着,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回去看,念念她就是祁家的孩子,是你的女儿,这件事错不了。”

“至于你手里的那一份亲子鉴定书,多半是莫雪鸢做了手脚,那个女人一向不安分,心机深得很。”

祁时宴脸上微妙的变化着,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秋兰接着说:“还有啊,时宴,当年南栀爬你的床,是我安排的,当然了,我是在得到了你爷爷的点头之后,才安排她进入的你的房间。

因为当时你刚刚经历了那一场车祸,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在那个时候,南栀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念念,以你当时的性子,必然是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为了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我才不得已这样安排。”

“我和你爷爷一致认为只要你们同了房,那段失去的记忆就会被想起,只是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那一晚之后,你对她厌恶至极,觉得自己被设计了,可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想到从前的种种,沈秋兰流下悔恨的眼泪,一双眼又红又肿。

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粗犷的男人喝了一声:“够了,别说了。”

声音由粗犷变得低沉:“我求您了,别再说下去了。”

沈秋兰望向儿子,心中无比复杂,她倒是希望他能好好的骂她一顿,她心里还好受一些。

是从前的自己性子太过要强,碰到了一个性子软的人,就拼了命的欺负,又后知后觉的想起,在那三年中相处的点滴,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待自己这个婆婆更是事无巨细。

还有念念,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现在都该上小学三年级了。

该躺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的是她,是她老婆子啊!

沉默了不知多久。

他才从那些令他震惊无比的话语中回过了神来,看着面前的母亲,他竟有些看不清她的模样。

无比的震怒与愤慨:“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为什么从前不说,偏偏要等到她出了事之后才来告诉我,如果她不是躺在那儿而是死了呢,你要让她把所有的委屈给带到棺材里去吗?”

一双眼睛无神的看向面前的沈秋兰:

“妈,您是我亲妈啊,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念念是我的女儿,知道她是祁家的孩子,知道我手里头的亲子鉴定书被人动了手脚,可你却什么都不说。

眼睁睁的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误解她,伤害她,而您无动于衷,”菲薄的唇瓣止不住的颤抖:“您太可怕了!”

一个弹身,离开病床前,后退,边退边说着:

“您太可怕了,您是我的妈妈啊,南栀她在祁家三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生念念的时候难产,差一点就出不来了,我和您都在产房外亲眼看到的,您为什么就能那般的冷血无情,为什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

他哽咽着,流下来眼泪:“看着我扬了我自己女儿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