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南洋舆图,朱载坖感到有些新奇,只见他一边看着面前的南洋舆图,一边对张恒说道:“这舆图还不错,南洋各处基本都标注上了,不过你说能缓我心忧,难不成就看这舆图就行了?”
张恒闻言便笑道:“当然不是,我要跟朱兄说的是,这南洋之地,可尽是宝藏啊。”
朱载坖虽说平易近人,但他自小便是皇子,洞察力是打小就练出来了,张恒这边一开口,朱载坖的眼神便猛然一凝,随后他就说道:“你是说,弗朗机人在这地方拿到了不少财物?”
见朱载坖立刻到自己所想,张恒就笑道:“正是,我听说朝廷这些年战事颇多,钱粮用度都有点吃紧,所以我一听鼎海商行做这海贸之事银钱回报颇为丰厚,便立刻想到咱大明也可以派人前去南洋,若是能主导一些南洋当地的宝货贸易,咱大明朝廷的钱粮用度岂不是能大大缓解?”
听到张恒此言朱载坖瞬息之间眼光闪动,随后他就喃喃自语道:“对,我早就听说南洋局面纷乱,若是我想向南洋那边派出人手做些事情,想必父皇应该也会同意的。”
这时汤辅德也在打量着南洋舆图,听张恒和朱载坖谈到这里,汤辅德一边看着南洋舆图上广袤洋面的模样,一边问道:“我估计朱兄若是想在域外南洋之地有所建树,皇上确实会乐见其成,但朱兄若真要派人去南洋,到底以哪里为落脚点最好呢?”
张恒此时扫了眼南洋舆图上位于泉州府对面的一座大岛,随即指着那座大岛对朱载坖和汤辅德说道:“这大湾岛不错,虽说岛上高山密布,但岛的西面也有些平原,并且在这岛西面的平原中间已经有了个小港口名叫北港,平日里多有一些渔民出入,若是朱兄派人过去,正好可以借北港的现成地势来屯垦建城。”
听闻张恒此言,朱载坖顿时目光熠熠地看向大湾岛西面的中间地带,此刻虽然舆图上的大湾岛西边并未表明北港所在,但朱载坖心中已经将北港定为必须要经营的地方了。
这时,汤辅德却发出了疑问道:“朱兄要派人前去南洋做事,最好不要只派自己的人,也得派皇上熟知的人去,如此一来,不仅皇上舒心,也能让皇上及时知道朱兄的谋略能力。”
朱载坖此时点了点头,也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在想,是请父皇调遣京营人手,还是请父皇调遣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手给我用呢?”
张恒见朱载坖想的竟都是朝廷的重要精锐,张恒就立马说道:“依我看,南洋之地不比北地需要众多兵马平地对阵,大湾岛那边和南洋之地大多牵涉水战之事,而我大明水师一向犀利,既然如此,我认为朱兄可以向皇上提请,派皇上直属的亲军二十六卫来做南洋海贸之事,我听说如今亲军二十六卫当中许多兵将家中的子弟并非人人都有差事可干,许多人因此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如召集些亲军卫的舍余和丁余前去南洋行海贸开拓之事,只要愿意冒险前去大湾岛的,即可给予旗军身份吃皇粮,一开始不用派太多人,只要派几名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级别的官将统领那千名旗军前去大湾岛的北港屯垦建城即可。”
听闻张恒此言,朱载坖稍一思量,便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请父皇出动亲军诸卫的舍余舍丁,确实要比一上来就调遣京营和北镇抚司人马要合适,这样的话若是初次前去大湾岛的人马出了纰漏,也不至于招致太多攻讦。”
一旁的汤辅德见他俩讲到这里,就不由问道:“那咱们在大湾岛的北港处建立城池,主要是与南洋的哪个番国做海上生意呢?”
都不用张恒开口解释,朱载坖就直接笑着说道:“这千户所带的千名旗军那是朝廷兵马,前去大湾岛北港建城只不过是方便南来北往的商船停泊罢了,生意方面,那得招揽些商行前去采掘大湾岛上的矿产木料,咱们并按照朝廷规制正常的收些商税罢了。
虽然朱载坖说得云淡风轻,可汤辅德怎能不知其中紧要,只见他立马就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北港自然要按照朝廷规制收些商税,但这些大湾岛的商税收上来之后入的就是皇上自己管的皇庄银库喽,与户部管的国库无关,嘿嘿,如此看来,皇上肯定是乐见朱兄做成此事的。
这时张恒见状也补充道:“另外咱们也得支持鼎海商行背靠北港向南洋之地大肆扩展海上生意,其鼎海商行所赚的银钱也得拿出大部分,交给皇上所管的皇庄方才稳妥合适。”
这时朱载坖又有了点疑虑,只见他又说道:“咱们一个劲儿地把收来的银钱交给皇上,可户部若是常常收不到大湾岛那边的银子,如此一来一去,咱们派人前去大湾岛建城之事会不会招致科道言官们的弹劾呢?”
听到朱载坖所虑,汤福德就立刻说道:“朱兄你就放心吧,咱们在大湾岛经营建城之事,不仅南来北往的商船受益,就连对面的泉州府都会有更多商船前去停靠,如此一来,在过往商船日益繁多之下,泉州府所收到的商税银子也必然会提高,如此一来,那些科道言官们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弹劾咱们的大湾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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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恒见他们三人已把大湾岛建城之事讨论妥当,张恒就又指着南洋舆图继续说道:“目前南洋诸国大多受到了东西弗朗机人的侵袭,待到咱们在大湾岛站稳脚跟后,就可以再派战船跟随鼎海商行的商船好好去探探那南洋吕宋岛和淡马锡王国的虚实了,我听说这两个地方都已被东西弗朗机人给占领了,能让东西弗朗机人如此急切地占领,那吕宋岛和淡马锡王国内定然有许多财物宝货,届时咱们便可看看是否有机会跟那东西弗朗机人好好在南洋争上一争。”
听闻张恒所言,朱载坖便瞅着南洋舆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便淡然说道:“咱们既然要搞南洋之事,那与这东西弗朗机二国的弗朗机人起些冲突也在所难免,等到咱们把大湾岛的北港城先建起来后,咱们就可以好好看看这南洋局势喽!”
当晚讨论完南洋开拓之事的三人各回各家,不过那南洋舆图却被朱载坖给专门收走了,临走时张恒还特意叮嘱朱载坖,要他每日多看两遍南洋舆图,对于缓解他内心忧虑绝对有用。
其实不用张恒提醒,自从想着要派人去大湾岛建城之后,朱载坖就开始收集南洋诸国的消息,并将其用小字标在南洋舆图之上细细参详,在最后确定了一遍腹案之后,朱载坖才提笔写了一封奏疏递到了仁寿宫内。
稳居仁寿宫内的嘉靖皇帝朱厚熜一见到朱载坖的奏疏,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变得淡然无比,随后朱厚熜就打开了朱载坖所上的奏疏细细看了起来,在看完朱载坖所说的大湾岛建城之事后,朱厚熜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后便当场批复了这封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