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亲王,你个毒夫,是你毁了我草原百年基业,是你毁了我草原王庭,毁了我诸多部落!
你该死,你当该被碎尸万段!”将领将羊皮纸攥作一团,仰天长啸。
比起被抛弃,他更为心痛是各部落的几十万精锐骑兵啊,弓亲王竟然将那些精锐骑兵葬送了一半有余。
没有了那些精锐骑兵,他们草原部落,就是被打断了脊梁的孤狼,无法觅食,只能在绝望和痛苦之中,慢慢走向死亡!
闻言,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看向了他,心有不安的询问一句:“将军,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们被抛弃了,亲王他们没能南下,他们被楚渊截住了,主力受到重创,他们已经撤回草原去了。”将军一脸绝望。
“什么?”众人不敢置信。
不是说亲王们正在酝酿一场能够反败为胜的巨大谋划么?为什么他们已经败北,撤退回草原了。
还将他们给丢在了这里!
他们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可眼前这荒凉的拒夷关,就在一遍遍的跟他们倾诉着事实!
“将军,那我们也快撤吧,趁着楚渊的大军还没有追上来,我们快些回到草原上去。
现在亲王他们都撤了,若是我们被楚渊大军追上,就都走不了了!”
“是啊将军,我们也抓紧时间撤吧。”
将士们哀求着,甚至是有人已经在这绝望压抑的氛围下,发出了啜泣的声音。
将军回头看了眼这六万多将士,将士们早就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一个个垂头丧气,更有人已经身负重伤,还需要同伴搀扶才能够站立。
他于心不忍。
对上那一双双满是哀求的眸子,将军背过身去,他仰着头看着天空,任由寒风拍打在脸上。
此刻他的心,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诸位,我们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啊将军,我们只要穿过拒夷关就能回到草原了啊,我们的家就在草原上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去啊?”
将士们哭着哀求。
将军闭起了眼:“原谅我,我不能放你们回去。亲王们不愿意做那个引狼入室的千古罪人,所以他们留下了我们。
但我们能做那个引狼入室的罪人么?
诸位,想想你们的家人吧,想想我们曾经在大夏遭下的杀孽吧。
若是我们现在回草原了,楚渊沿着我们的足迹一路追回王庭,届时王庭将会被鲜血染红,我们亲人的鲜血。
亲王们已经将半数之上的精锐骑兵葬送在了黄沙河,我们已经挡不住楚渊了!
我们回去了,我们依旧会死,还会连累我们的亲人朋友,一起死在楚渊大军的屠刀之下。”
将军回过身来,心如死灰,面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你们都是我草原最英勇的汉子,亲王们已经把我们架在火上烤了,我们还能回去么?”
诸多将士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愤怒,不甘,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烦意乱。
“可是将军,楚渊也不一定会追到草原上啊,这几百年来,大夏人从来都没有打到草原过。”
“是啊将军,万一楚渊只拿下拒夷关之后,就班师回京了呢?”
“万一?”将军苦笑:“你们谁敢去赌那个万一?亲王们不敢去赌,本将军也不敢去赌。
那是楚渊啊,他就是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他是个疯子,是个不死不休的疯子!
自开战至今,你们可在楚渊军中,发现过一个俘虏?
没有,一个都没有,都被他们杀了,楚渊要的是,亡了我们的种族!”
将士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神情迷茫绝望:“所以,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了么?”
将军也干脆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这是我们的归宿。
将士们,让我们再最后痛痛快快的杀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