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不敢再说什么。唐莹从柜子里拿了个苹果,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我想催她赶紧走,但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已经憋了好一会儿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还是开了口说道:“你还不走吗?”
“我没事呀。”
“那你要不出去一下?”
“出去干嘛?”
“哎呀,我要上厕所呀。”
“你说不就得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苹果放在柜子上,低身下去便在病床下拿出了便盆,随后便去拉帘子,动作娴熟。
“这待会要倒呀。”我怕她不知道,提醒道。
唐莹用那“我知道”的表情看着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拉完帘子,便要将便盆往我身下放,这举动比老妈给我放还要别扭。
“你快点呀,你不配合我抬得动你吗?”
“要不你出去让我妈来吧?”
“哎呀,大男人呀,老娘早晚都要看完你,怕什么。”
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完全不怕病房里其他病人听到。此刻我真的后悔这次车祸伤的是大腿,但我已经快忍不住了,只好让她出去。我挪动着身子解决了,完事后,唐莹像老妈一样端着便盆去卫生间了,而我,只好接受了。
随着疼痛的消减,渐渐地有一种重生的感觉;躺在床上,我想起了与张羽下河游泳,回忆着在高中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我,遇到刘青,因为分数和米柔成为了同桌;大学怎样开始接触异性,从罗佳到李书瑶,从徐瑶再到李艺。
感觉这些都离我们很近很近,但他们都已离我们很远很远。我不知道记忆存在的意义,如鱼一样,只有7秒的记忆,那生活是少了乐趣还是痛苦?
但仿佛记忆的存在就像是在自己老了走不动的时候,或行将就木的时候,还能像现在一样回忆起来是那么甜,是的,是甜的。
就如李书瑶,我清晰地记得我在操场上看见她挽着别的男人散步时的情景,那时我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而此时呢,我又觉得生命中有她的出现才觉得青春没有辜负,谁的青春不是愚弄?
而徐瑶,她就像一个生活的承接者,让我从懵懂的少年,从心比天高的校园到白骨累累的社会,从那些白头偕老的誓言到世事无常的现实中,逐渐学会了成长与释怀。但我到此,没有被摔疼,随即便出现了李艺。
她们或许都是我生命的过客,但都给我生活添上了无与伦比的色彩。我想了许多,我不知道这次车祸是命中注定还是一次考验,它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转折。
经过这几日的推演,我得出,那日吴峰想给我说的是“帮他照顾好一涵。”这七个字,当时他是用生命最后的力气说出来的。
生命的短暂与脆弱,也只有爱让这一切变得有意义,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意识地向左打那一把方向,我在想,存在的意义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