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祖父陆墀(2 / 2)

当即有人便出声了“世子殿下好学,朱子这句话,是提醒后人,万物有根本有枝节,当有先有后,这始终二字便是这句话的精髓所在......”

这正摆着老师谱的老儒顿时脸就绿了,只觉得被人扫了面子怒哼道“哼!后进末学安敢误人子弟乎?岂不知朱子之意侧重于道之一字上?”

卧槽!身后这几个年龄稍小些的老头顿时火就上来了,大家都是秀才,就凭你丫老些就敢称呼我们为后进末学?

“也未见得尔之学问大到哪里去吧?朱子这大学章句我研究数年,只觉得其妙处在于本末始终四字上面,这也是公认的,你凭何觉得在道之一字上?”

后面几人附和起来“就是,就是......”

几个人是吹胡子瞪眼睛只差没打起来,一个个为了争论自己出谁的学识为真,竟不管不顾直接辩论起来。

左右文人雅士们也不见阻拦,甚至有的还想着参与进争论之中。

而引发争论的朱厚熜,这时候已经没人管他,自顾自便走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兴王眼见争论不休,又被哪个锦衣卫老头气了一番之后,已经没了参与宴会的兴致,径直走到了陆松眼前。

“祥亨,今日宴饮不宜过剩,回去了。”兴王的话语间颇有些冷淡。

陆松只以为是自己父亲搅了自家王爷的雅兴,有些紧张地上前一步,欲解释几句,谁料话尚未出口便被截住。

“你父亲之事,全当是你之过错!今日你家长子百日,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话说的很重,但是说完之后,兴王给了他一记眼神,示意他只是受着。

陆松有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但估摸着王爷也没有怪罪自家老爷子的意思,心下一松,直接躬身行礼道“卑职谢殿下宽恕。”

兴王也不回应,令随行太监招呼了一声王妃,随后携王妃与世子严格遵守礼仪与规矩,离去了。

这来时还不这样,怎么离开的时候却又要讲那些繁琐的礼仪?

陆松的心中一动,左右张望过去,果然见到王府随从之人中不知何时多了两名陌生人,露出谄媚的笑容跟在兴王的身边。

身穿便服,但腰间挂有横刀,嘶!这握刀的动作,两人是锦衣卫!

娘的!自家老爷子不过是总旗而已,怎么会跟回来两名锦衣卫?

陆松按捺下心中惊惧,作出正常的姿态,只是自顾自地饮酒。

自家夫人见最重要最尊贵的客人离去,再也不强撑什么,直接让自的贴身丫鬟一个搀扶着自己去了后宅休息。

而巧的是,当兴王等人前脚刚刚离开,还未等到陆斌的母亲进入后宅时,这帮子看似争论不休的文人们突然间便消停了下来。

随即陆续以不胜酒力或是教学备课等理由离开,不消半刻钟便走了个干干净净,仿佛是都约好了一般。

商人群体里随之也走了不少人,有的是随着文人们离开后找借口离去,有的是装作喝高了晕厥过去被抬走。

这帮子人都是收了请帖,以恭贺陆家长孙满百日为由头前来,然而连抓周取名的时辰还未到,这宴席就已经走空了大半,不知道的只以为宴席已经结束了......

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厅堂,虽然早有预料,可陆松的心里还是起了一股子无名业火。

“如他娘的!”沉默了好一会陆松忽然咬牙骂道“这帮子鸟人,一点脸都不要。”

有武人也呸了一声“秀才而已,要不是他妈家中有人在朝做官,鬼才会鸟这帮子货色!”

一名极为壮硕的商人道“谁叫人家是读圣贤书的呢?咱们这些人在他们口中也不过是臭丘八而已。”

“老郑你感叹个屁啊,你丫一从商的又不在任上。”

“从商的更被瞧不起,前天就有个不长眼的想收我铺子,还把县衙里的人给招来了,要不是陆大哥出手及时,你们可能就要到牢里面去捞我了。”

一个喝酒喝得脸通红的中年男人听到了,砰!一拍桌子“你个软蛋,不知道和人说这是王府的产业?”

“人家那是本地士绅,况且我这小生意就是好的时候一个月也就二十两银子,补贴弟兄们用都够呛,说是王府产业,管事的那死太监能认?”

陆松叹道“好了,这事儿不能怪郑亮软,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乡绅,能保住那营生就不错了。”

那脸通红的汉子尤不甘心,怒骂道“那帮子人都他娘是豺狼,他们占着所有的好买卖,可谓富得流油,却连咱们这点小营生也要惦记,真是猪狗不如!”

旁边又有一人拍在他的肩膀上,劝道“好了!你少抱怨两句,今个可是陆大哥儿子百日取名,不提那些个破事,饮酒!饮酒!”

这时候众人的宴饮才算有了热闹的气氛,没了那许多防备之后,陆松也不再维持典仗的身份,放下了架子,恢复了粗犷的模样。

陆松觉得这个时候饮酒才算是有了意思,只感觉任何烦心事都忘了个干净。

直到自家丫鬟霜儿到了自己身边,提醒道“老爷,该取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