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醉玉倒吸一口气：“此事我不知晓，我只知道，程家有一批，因生意相交不错的江湖客，但并不知他们私下还有豢养，在武道上也没听说过这些消息。”

赵白衣道：“你没听说是正常。那些人名义上是江湖人，实际可以算是程家或者说赵云霄的私卫、死士，活跃江湖时有江湖称号，但实际行动与世家权贵的动作息息相关。”

“若非孟家盯着他们已久，偶然又发现些端倪，否则，我这边也很难察觉此事。”

柳醉玉眉头二次皱起：“这些人实力不明，若是这次要掺和进来，麻烦大了。”

“赵北宸那边呢？”赵白衣道，“我这边一样，只能查到他与赵云霄的接触。”

柳醉玉道：“我倒是还有发现。”

“赵北宸沉浸武道已久，曾经又多有征战，与很多江湖人关系甚密，他手下，也明目张胆有很多在江湖赫赫有名的门客。但这些人，他都没动。”

“所以，”赵白衣语气微沉，“他暗中，也有豢养私卫？”

“倒也不算。白衣，你知道‘蛇寨’吗？”

赵白衣想了想，道：“知道，曾经活跃在大郢西南的匪寨，盘据当地多年，当地城府奈何不得。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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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一顿，意识到什么：“当年！是赵北宸平定华州叛乱时，将包括蛇寨在内的一众匪寨剿灭的。”

“难道？”

在他的凝视中，柳醉玉点了头：“在武道中，五年来，确有当年的蛇寨头目七人出没。”

“数日前，他们突然现身郢都。我派人调查了关于他们的有记载的全部轨迹，发现他们每次现身，细察到底，都与裕王府有关。”

柳醉玉一脸侥幸：“这还是因为夏苗临近，我几乎已经敏感到极点了，才会想去这么个查法。”

“若是平日他们出现，我虽警惕，却绝对不会联想到赵北宸他们几个人身上，也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端倪。一下子猜到的时候，我冷汗‘唰’就下来了。”

她龇牙咧嘴，用手在脸两侧夸张地模拟“流汗”。

赵白衣的严肃紧张被她弄得消散大半，连连点头：

“是，多亏你了，辛苦你了。”

“嗯~”柳醉玉很认真地反驳，“纯属老天眷顾，瞎猫碰上死耗子，巧了。”

“所以，”眼看她要话痨个没完，赵白衣赶紧将对话拉回正题。

“你觉得此次赵北宸那边，会派蛇寨出手？”

“嗯……”

柳醉玉皱着小脸沉思片刻，道：“很有可能是蛇寨的那几个人，但这个‘出手’的目的还值得探究，我觉得，恐怕与太子那边的杀机不同。”

“是赵北宸跟你说了什么？”

“聪明！”柳醉玉将赵北宸最后的嘱咐一字不拉地道来。

听罢，赵白衣冷笑一声：“我这位二哥，真贪心。”

“什么意思？”柳醉玉小脑袋瓜没转过来。

赵白衣道：“要你与我同行，可让皇帝看见，实际已经站在他阵营的你，庇护我，相当于他也‘爱护’我。”

“要你尽全力保我性命，则无论如何，你也不算护卫失职，罪不至死。你保我，便算是他保我，也是于我有恩。”

“要你不必保我毫发不伤，则可让他的‘盟友’得逞。皇帝、你、我、盟友，四方，你说他是不是贪、心？”

“……！”

阿巴阿巴……

柳醉玉瞠目结舌，张合几次嘴，才道出一句：“真是，好算计，好……算计。”

说着最后两个字，她目光落在赵白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