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也躬身表示明白。
柳醉玉又看向周承伯:“周伯,府中事务基本完毕,东海那边得劳烦你走一趟。”
大郢国东临东海,柳家和阮家本家都在东海胶州府,此次侯府剧变,本家定然也是动荡。
“周伯,本家的武堂也暂时关闭,柳家武堂不论门第,本就为世家眼中钉,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冒头。”
“然后,劳烦周伯亲自去请独孤先生,请他坐镇东海东草堂。”
“再联系阮家。就说,母亲睹物思人,伤心伤情,不久后,本侯将护送母亲前往东海修养。”
周承伯应下。
“辛苦你们了。”
两人退下,各自去做事。
房门关闭,积雪反射的微弱明光被隔绝在门外,照在小少年,不,小姑娘脸上的光一下子消失。
镇定沉稳的神情一下子如冰雪崩裂,她从桌子下面抬起颤抖的手,用力按压在桌案上,直到青白,直到不会再发颤。
“在……害怕吗?”柳醉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也许她心中没完全发现,也许她努力掩盖着不想表现,可是……
她还是怕的,怕未知的、艰难的、孤独的未来。
所以,她给自己三年。
用三年的时间,彻底掌控柳家势力,补充柳家势力亏损,掌握这座王城郢都的风云变换方向。
小主,
是的,她不准备就此退出王城的棋局,不愿意柳家就此衰败、销声匿迹。
当美好而温暖的府苑轰然倒塌,满目疮痍时,她想起深藏心底的梦。
那个在柳家美好繁盛时,不敢尝试追逐的梦。如今,她已无所畏惧。
————
战后颓败的风,刮过了柳氏门庭三年。
三年前,人们每每经过这座大门紧闭的侯府,会叹息不已。
过了一年,有的人经过,多看两眼,也会摇头轻叹。
又过了一年,有人经过,大多好奇地观瞧几眼,随即匆匆离去。
这天,有人经过安平侯府。
他正好多瞧了两眼,却见大门一震,随即大门“吱扭扭”地打开来。
打里面出来两个束袖武服的侍卫,身形板正,双眸有神,英武不凡。两人推开门后,分列两边。
那人看得出神:这是……柳家不关门闭户了?
嘿,这侍卫看着挺精神的模样。
小小的插曲没引起这人多想,一个已败落的门庭重新开门待客也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然而,自正门穿廊过院,到后院柳醉玉的院子。宅院画风从朴素败落转为血腥恐怖。
旧树照旧在这春日生出嫩绿,树下却聚着一片鲜红的血,血河蜿蜒,来自于被捆着伏地的三人。
三人对面,一张高椅,一抹兰笤色。
衣衫色泽清新,正如初春的风,挟着凉意飘过,不染地上秾艳。
眉峰因修剪而英气凌厉,微眯的眼眸半藏深邃瞳孔,轻勾的眼尾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殷红的唇蕴着一抹笑。
雌雄莫辨,质若青锋,俊逸却可伤人。
这是,十岁的安平侯、柳家家主——柳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