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寇军在南语城外十里,安营扎寨。南语城下,依旧有叫阵之人,率军一万,在城下叫阵求战。言语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极其恶毒。却只是言语挑衅,没有半点想要攻城的意思。
城内,城主府,厅堂。
主座之上,陈四海扶额兴叹。周围站着七八位文官武将,均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胡雀的被俘,对于南语城的打击是巨大的。
作为一城主将,胡雀的个人战力,在内部是有目共睹的。长久以来在军队的威望,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鬼州一直以来都没有战事,军队的战斗力有限。几乎全靠胡雀一个人,在坚持练兵。
陈四海作为城主,更多的是政治和经济方面的管理。对于军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原本自己对于胡雀的战力十分有信心,却没成想,那荡寇军主帅白奉先,不讲武德。利用卑鄙手段,俘虏了胡雀,这也导致南语城,直接失去了军事上的主心骨。
“都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四海对于手下众人的沉默,心有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哗啦!
陈四海怒火中烧,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低吼道:
“没了胡将军,你们都变成了哑巴不成?!”
众人被吓的忍不住后退半步。
这一幕,不禁让陈四海轻蔑一笑,果然,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好在自己早已联系了在贵州的大人,只要自己肯归顺朝廷,协助平定鬼州,自己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算算时日,朝廷派来平定鬼州的军队,也快到了。虽说胡雀被俘,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现在只要稳住城内军心,凭借坚固的城池,五万守城军,坚持几天肯定是没问题的。
胡雀被俘也好,毕竟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并不支持自己归顺朝廷。
忠于鬼州,忠于南楚,愚昧!如今都已到了何种地步。南楚叛乱,鬼州独立,朝廷势大,岂是他们小小一座南语城坚持的。早做打算,弃暗投明,追随强大,才是正解。
沉吟了片刻,陈四海开口道,“好了,你们不必害怕。我看那荡寇军主帅,虽用卑劣手段俘虏了胡将军,但并没有起杀心。我们只需军民一心,守好城关,等到援兵一到,敌人不攻自破。到时候,我们就能救下胡将军了。”
依旧沉默,没有人回应。
片刻后,一名文官开口道,“大人,胡将军是我南语城军民的主心骨,定海针。卑职建议,联系敌军,谈判,不惜一切代价,换回胡将军。”
陈四海蹙着眉头,抬眼看向说出此话之人。没成想,其余几人竟是同时朝陈四海躬身一礼,同声说道:
“望大人不惜一切代价,换回胡将军!!!”
咬牙切齿!
“好,好!好!!”
“不一切代价是吗?难不成,敌人让我交出南语城,我也要双手奉上吗?!”
近乎咆哮的声音,并没有吓到众人。当看到自己话说完,面前八人依旧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陈四海顿感心头一颤。
自己这个城主,在众人心中到底算什么?
南语城的政通人和,兴旺发达,难道不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吗?!
“你、你们什么意思!”
回答陈四海的,依旧是那位率先开口的文官,“南语城是鬼州的南语城,是南楚的南语城。这句话胡将军曾和大人说过。”
陈四海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快步走到那名官员身前。
“难道鬼州就不是大禹的鬼州,南楚就不是大禹的南楚吗?如今整个天下都是景帝陛下的,我带着南语城归顺朝廷,服从朝廷,避免战乱,难道我也有错不成!?”
“城主大人没有错,”一旁的一位武将开口道,“城主大人永远不会错,不管是政令还是经济民生,城主大人的每一个决断都令人信服。”
听到有人为自己发声,陈四海脸色稍稍恢复些许沉稳。
却没成想,那名武将接下来的话,只一句,就让他再次陷入愤怒。
“大人唯一欠缺的是一腔热血!”
“一腔热血?!一腔热血只会让生灵涂炭,只会让百姓遭殃,只有避免战乱,才能平稳安全。”
“那就要背信弃义,背主求荣吗?”文官的声音已经没了多少尊崇,开始有了质问语气。
“背信弃义?背主求荣?”
陈四海被这八个字气笑了。
“我归顺朝廷,归顺景帝,怎么会是背信弃义,背主求荣!!!”
“如今坐在晋州皇城龙椅上的,还是曹氏皇族,并不是成了别的姓氏。你们该不会也要和我说什么,北海曹氏皇族,并非正统这类的话吧。”
陈四海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面前这些,所谓南语城中流砥柱的官员武将,到底是作如何想。南语城,甚至整个鬼州城,都是被南楚和大禹边缘化的存在。怎么这些人就突然有了如此高的凝聚力。他们口中,心中的“主”到底是谁?!
“唉……”
门口处的一声叹息,让陈四海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去,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一位坐着轮椅,满头华发,却容貌俊朗的男子。
小主,
被一名健硕的护卫仆从推着走进大厅,落定在大厅中央,周围几人,纷纷对此人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