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景琰在朝会上上演“好戏”之时,一身黑袍,带着白色面具的司马,独自来到了皇城中的地牢深处。
看着端坐在监牢之中,一身粗布麻衣,却怡然自得,同自己的门客下棋解闷的北幽世子刘凤梧,司马不由得在心中升起敬佩之情。
这一点,或许是作为新一代鬼谷子不应该有的情绪变化。但司马知道,自己这个鬼谷子身份,是师父硬交给自己的。说到底,自己还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做不得那执棋之人。
纵横交错,黑白陈列。方寸之间,可闻金戈铁马。敌我双方,你来我往,已至中盘,每一次落子都会影响接下来的棋局走向。
所有心思都在纵横黑白之间,主仆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直到刘凤梧给自己手中那枚白玉棋子找了一处绝佳之地,正准备出言打趣一番,一抬头,看到了那戴着白色面具之人。
“你是……”
听到刘凤梧的询问,正在绞尽脑汁的陆甲子一愣,随后微微侧目,也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诡异之人。
刺客?!
陆甲子先是一惊。
不可能,这里是皇宫地牢,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陆甲子微微蹙眉。
“叨扰二位了雅兴了,在下鬼谷子,可以叫我司马。”
鬼谷子?司马?!
刘凤梧同陆甲子相视一眼,一头雾水。
牢房内,重新落座。
两条长凳,刘凤梧同陆甲子并肩而坐,司马坐在二人对面。
“不知鬼……司马兄,来此找我何事?”
“求一封家书。”
家书……
刘凤梧收敛起脸上笑意,冷言道,“我已答应曹景琰,我北幽本就没有不臣之心,更不会做落井下石之事。”
“你的意思,令夫人应该已经传达给令弟。刘凤年也的确听了你的话,执掌北幽之后,并没有任何举动。这一点景帝很放心,也更加愿意相信你。”
刘凤年不置可否,依旧凝目看着那张白色面具。一旁的陆甲子眼观鼻,口观心,一言不发,静默守候。
“所以呢?曹景琰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还想要我北幽进一步拿出诚意来,对吗?”
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笑,聪明人,这是一位拥有操盘手潜质的聪明人。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直接,简单,明了。无外乎是条件交换罢了。
“二十万兵力,由河州绕路,西行进入蒙州,巩固西秦边防。”
刘凤梧微闭双眸,沉默不语。
“好,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司马伸出右手,一个“请”的手势。
“不管是何要求,我都可以替景帝答应你。”
“送陆甲子回北幽。”
“殿下!”
刘凤梧伸手,拦下内心震动不已的陆甲子接下来的所有话。
“我的家书,我只会交给陆甲子,也只能由他亲手交给我弟弟。”
司马侧目,打量了一番这位跛脚棋士。
从陆甲子进入北幽世子府的那一刻,他的有关讯息,来龙去脉,为人细节,都交到了司马手中。
八个字评价,“略有才能,心无大志”。
司马站起身,开口道,“我答应你,还望殿下立刻动笔。”
河州城,城主府。早起的白奉先,甲胄未脱,登上城头,眺望远方。目之所及,一马平川。身后紧跟而来的,是软甲在身的温问情。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而立。
昨夜并河城外激战一场,四千重甲骑兵率先冲入敌军营地,后跟一万轻骑,两万步卒。在西秦骑兵的勇猛冲杀下,从未实战过的河州兵,即使训练时再精锐,也无力抗衡。战场可谓是一边倒,没用多久就结束了。
唯一令人没有预料到的是,在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主将高远竟组织起了两万人,朝着并河城发起了攻城。白奉先率领两千精骑,开门迎战。
两万对两千,白奉先勇猛无比,一马当先,直捣黄龙。高远直到被捆绑起来,也想不明白,自己两万人马,怎么就败的如此快速。
只怪他遇到的,是当世最为勇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