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越隆雄司令官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太当回事。

走私军火的人都不在少数，卖点粮食怎么了？何况还是帝国最可靠的朋友做的生意，那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说了，不走私违禁品，好朋友怎么赚钱？好朋友赚不到钱，自己怎么会有分红？

大本营的那些家伙都在和国民政府做交易，自己和好朋友跟着赚点零花钱怎么啦？

川越隆雄一本正经的对好朋友说道：“李君，请慎言。你只是卖些石灰到国统区去，不要和我开玩笑啦。”

“哈哈哈，司令官阁下果然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是的，我就是卖点石灰。对了，宪兵队司令部有没有什么废品要处理掉，我可以顺便帮忙运走。”

“嗯，宪兵队最近抓捕了几个走私商人，谁知道他们就运了一些破烂的棉布，那就麻烦李君帮忙把这些废品处理掉吧。”川越隆雄司令官有些开心，那些废品总是占着仓库也不是个事。

李三水和川越隆雄二人举起茶杯，共饮一盏龙井，默契尽在其中。

以前还只是李三水自己的两个洋行做些贸易，大概从半年前开始，合作伙伴们就经常会有一些废品需要李三水帮忙处理掉。

为了保护上海的环境，合作伙伴们通常都会要求李三水把这些废品运到国统区去销毁，以此来加大国民政府的治理难度。

贺炳章是在他的一处私宅里单独宴请李三水的。

两个人喝了几杯酒之后，说起了正事。

“三水兄，我这次打算运两百吨白面出去，你只要帮忙运到万州就行。”

“哦，这个很简单。不过，我想问一下，炳章兄的白面质量如何啊？”李三水问道。

“都是一级品，质量没问题的。”贺炳章虽然不清楚李三水为何突然关心起货物的质量，不过还是据实回答了。

李三水摇摇头，对贺炳章说道：“炳章兄，我问你，咱们是什么人？”

贺炳章一愣，缓缓的回答道：“咱们是同学，也都是商人。”

“对喽，咱们是商人。商人天性逐利，费这么大力气把东西运到国统区，不就是想要多赚点钱吗？”李三水反问道。

贺炳章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是的，是的。不是为了多赚点，这些东西在上海也不愁卖。”

“所以说，你就不该把质量那么好的白面运过去。大家是老同学，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个诀窍，同样成本的情况下，你把一级品换成质量差一些的白面，不行里面再掺点玉米面或者其他什么粗粮……。”李三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贺炳章一时间有些没搞懂李三水的意思，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李三水心中暗自摇头，贺炳章还真是需要历练啊。

“炳章兄，国统区的那些达官贵人需要买你运过去的粮食吗？不需要。你的白面就是卖给那些普通市民，卖给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的。对他们来说，价格便宜，能够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质量好不好根本无所谓。”

李三水不得不把话点明，反正也要运一次，那就索性多运点，也能让根据地的乡亲们日子好过一些。

贺炳章终于明白过来了，他其实并不笨，只是之前一直想的是把好东西运回去。

现在想想，李三水说的才是对的，让一千人吃好和让三千人吃饱，他知道应该怎么选。

他刚刚要开口感谢李三水，却被打断了。

“喝酒喝酒，炳章兄，咱们不谈别的，只聊聊生意和风花雪月就好。”李三水是不想给贺炳章机会的，万一他说点什么不合适的话题，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