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拔营，先锋军开路，一直到距离柳城五里之地，这才重新驻扎。

斥候探子已经去潜伏探查扫清有可能埋藏的伏兵，不过按照张枫想的，手上兵力不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李公明，应该不会把事情浪费在这件事之上。

果不其然，一路上探查的斥候并没有发现有埋伏的迹象。

听完斥候汇报，张枫点了点头，现在就只等后军抵达了，说是后军其实就是军中的工匠和负责军需器械的士兵，他们在运送投石车所需要的石块。

带着几个亲卫军，张枫爬上了距离柳城并不远的一座小山坡，居高临下地看向柳城的轮廓。

比起紫金关来说，柳城要小的多，在被康国占据的这十多年中，一直作为屯兵的军事要塞，巅峰的时候驻扎兵力有两万五千人。

不过这两万五千人基本上都埋葬在紫金关的攻守战之中了。

张枫想到一件事，笑问身边的人：“你们这十二城中，还有咱们赵国的百姓吗？”

显然没有预料到张枫会突然这么问，一些年轻的士兵挠了挠头，一人道：“应该没有了吧，康国占据十二城都这么多年了，要是还有咱们赵国的百姓，那日子恐怕不会太好哦。”

“是啊，驻军之地，尤其驻守的还是帝国的兵力，那么对于城中百姓来说无疑是一种灾难，尤其是女子。”

年纪不小的黄明轻声道：“这也难说。”

他的目光望向柳城的方向，张枫看过来：“你对这十二城熟悉？”

黄明笑了一声：“当然熟悉，我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小的时候还跟父亲去过这十二城做生意呢。”

张枫折断一根被雪花压低的细树枝，抖散枝叶上的雪，垫在屁股后面坐下：“说说。”

黄明和其他人也有学有样，前者想了想轻声道：“咱们北境不比其他地方，一年之中大多气候严寒，种植不了太多的粮食。”

“而这十二城就更是如此了，他们冬天来的可更加早，因此早年间居住在十二城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做生意，什么野兽皮毛药材甚至是木炭。”

“因此在还没有被康国占领的时候，这十二城可算是咱们北境比较富裕热闹的地方。”

“每次一到年关前，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有不少，连康国的都有。我那时候经常跟着家中父亲来十二城做生意。”

“就拿这柳城来说吧，咱们这会儿能够看到的周边环境，在早年的时候都是村寨，那是因为柳城已经住不下了，官府只能迁出一部人来。”

“我估计着，这十二城之前人口鼎盛的时候，加起来怕是不会少于五十万。”

黄明感慨一声：“只是后来，康国发动突袭，大军压境强占十二城，这些人能逃的一股脑的全部往紫金关逃，来不及的，估计就被康军给留下了。”

“我记得当时有个逃出来的生意人在北境被我父亲遇上了，带回家招待了一天，听他说他的一家妻儿老小就没能跑出来留在了城内。康军就算是没有人性的畜生应该也不至于将他们杀了才是，但日子不好过我想是肯定的。”

张枫叹气，接着疑惑道：“十二城距离康国边关不过五百里，按理说这十二城才是咱们北境第一道防线，怎么就轻而易举的被攻破了？”

黄明皱眉：“这事儿说来是蹊跷啊，那时候我已经当兵了，混了个百夫长的位置。咱们和康国之间一直是有着仇怨的，基本上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