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跟着,却又扭头望向一侧朱琅,一本正经,“对了,记得朱公子刚才说,早已提前鸿运楼定下了两桌酒席,相邀在下兄弟二人前往,为朱公子道贺一番。”
“感觉还真有些饿了,只不知这酒席,何时开始?”
“吾与兄长,定赏脸前往!”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只见朱琅朱公子,本就已经足够窘迫了,矗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完全不知所措……
霎时间,更是脑袋一歪,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
脸色涨红如腊猪肝,恼羞中带着悲愤,悲愤中带着悲怆,一手指着兄弟二人,浑身直哆嗦,“你们……你们……”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欺人太甚!”
堂堂七尺男儿,好歹也是锦衣华服手持折扇一翩翩公子,竟是一下子哭了。
眼泪唰的一下便滚了出来,“太欺负人了!你们太欺负人了!”
紧跟着,那叫一个万念俱灰,竟是以袖捂面,跌跌撞撞便朝远处狂奔而去。
一边跑,嘴里还语无伦次念叨个不停,“侮辱人,太侮辱人了……”
“这京城,太黑暗了,我要回家,我要回永州……”
片刻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直看得柳俊彦一愣一愣的,有些欲哭无泪。
……
最为激动人心,饱受天下读书人关注,也更事关着每一个考生学子前程命运的科考放榜,终于落下帷幕。
当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一朝金榜题名天下知,从此一飞冲天光耀门楣者,终究是极少数。
十余载寒窗苦读,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甚至倾尽家产,一次又一次地在恩科考场上挥汗如雨,可最终依然只能榜上无名,不得不碌碌无为贫困潦倒过完一生,或许对于天下无数文人学子来说,这才是该有的命运。
前方高大檐台上,那礼部右侍郎周正,又朗声说了些客套话,诸如祝贺高中的学子,或劝诫此次恩科未能金榜题名的考生当更加发奋苦读之类,也终于领着几个手下官员告退。
可空旷广场上,考生们依然久久不愿离开。
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人依然还在兴奋得手舞足蹈,也有人依然还在哭得呼天抢地,当然也有人还在惊叹感慨些什么。
可对柳俊彦来说,此刻又何尝不是心中万千感慨,久久不能平静?
简简单单一次科考放榜,竟如做了一场梦!
堂堂京城第一才子,自认无论才学见识,或厚集之博学,或锦绣文章,放眼大康能匹敌者,无几。
可最终,却只考了个二甲榜末。
反倒是两个才学浅薄,连私塾学堂都没进过一天的穷酸落魄秀才,双双登顶榜首。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心中纵然万般酸楚无奈,又能与谁说?
然而同样这时,正当他只想悄无声息离开,却只听得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呼,“等等!各位同学,稍安勿躁!”
“难道各位都没看出来,今年的恩科,有问题,有黑幕?”
“对,定然是有黑幕的,不公平!”
柳俊彦循声望去,可顷刻间,心中不由得又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