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这规矩,恐怕也没人敢吃喝啊!
就这些堪称变态的仪程规矩,让他王老爷此时如何不心中直骂娘嘛!
若不是昨天傍晚,皇帝差人来传了口谕,责令他今日必须上朝,否则就打断他的狗腿……
他是绝对不可能大清早跑来这里遭罪的!
夹杂在不起眼的人群中,踮起脚尖朝正前方望去,便只见隔着老远,那座雕龙镂凤雄浑磅礴的高台上,景隆帝正身着龙袍头戴冠旒,端坐龙椅。
气吞山河,满面威仪。
半个月不见,看着似乎比上次与赵王爷跑来府上蹭饭时,面色红润了些。
这让他忍不住又心中一阵腹诽!
看嘛,自从本老爷来了京城为官,勤于政务兢兢业业,为实现大康朝早日成就盛世的目标而努力奋斗,这狗皇帝从此就过上了吃得香睡得着的好日子。
只是不知为何,此刻,脸色却说不出的难看。
阴沉得很,都能刮下来半麻袋寒霜,搞得侍立一侧的太监总管张三千,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肥胖身子直发抖,脑袋都快缩进裤裆去了。
唉,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好端端的竟惹得皇帝不高兴。
没听过“天子一怒伏尸百里”这句话吗?
而右丞相老曹同志,果真与传言不假,穿着一身大紫色官袍,站在朝臣队列最前端,双手供着笏板,微微弯着腰,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依然一副昏昏欲睡神游天外的姿态。
旁边陈无相,当朝宰辅百官之首,却正回过头来,目光在群臣中四处扫视着。
时而悄悄瞅一瞅皇帝脸色,若有所思,眉宇间丝毫掩饰不住一片担忧凝重。
唯独赵王爷赵泰,这位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贵不可言的一品亲王,倒气定神闲得很。
身着绣五爪金蟒袍服,双手插在袖口里,红光满面乐呵呵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因为就是个身无一官半职的闲散王爷,也从不过问朝廷之事,成天痴迷于吟诗作对斗鸡溜鸟,索性连笏板都没拿一个。
此刻,却是正踮起脚尖,朝这边使劲张望。
倒是总算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王老爷,两人目光一对视,可紧跟着,却是朝他挤眉弄眼一咧嘴,投过来一记幸灾乐祸的眼神,笑得贼欢乐。
个中意味,他懂,“完了,你小子摊上大事了,死定了!”
“要是现在巴结讨好一下本王,说不定可以保你一条小命!”
这把他王老爷顿时气得够呛,差点原地蹦起来。
然而同样这时,不等他有所动作,却只听得远处,传来皇帝的声音。
虽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严气势,“差不多了,朝会议事开始吧。”
“吏部右侍郎兼太子伴读王修来了吗?”
待到张三千赶紧躬身小声应答了一句,景隆帝这才正了正色,目光冷冷扫过台下,“这几日朝中所发生之事,相信诸位爱卿也都已知晓。”
“而今日朝会尚未开始,朕便已经收到众位爱卿呈上来的好几十本折子。”
“除了御史台呈上来的,三省六部官员的折子也不少。”
“朕也大致翻了一下,无一例外,皆是弹劾楚国公王修。”
“这朝会嘛,本就是君臣共商国政的地方,咱就先议一议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