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恐怕连尚书大人,都得给上几分薄面,不便轻易得罪!”
苍老满是沟壑的脸上,更泛起一阵忧虑之色,“而此人,吾等虽从未见过,但老夫倒是早看出来了!”
“说到底,这根本就是个刺头!走在哪里,就必然引得哪里一片乌烟瘴气!”
“恐怕也就这两日,于情于理他恐怕也该来咱吏部上任了……”
“到时候,咱们谁能保证,这个狂悖小儿,不会依葫芦画瓢的,一封折子呈给陛下,然后也给咱吏部来上这么出?”
浮肿的眼皮子哆嗦两下,“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指望能再往上爬一爬了,大不了到时候,就辞去这司勋司主事一职,回家颐养天年。”
“可诸位,到时候怎么办?”
“是抗旨不遵,最后被降了官职,这辈子恐都再晋升无望?还是忍气吞声,与那些太子府的属官一般,老老实实离京去做那些低贱有失身份之事?”
又一声伤感长叹,“还是怀念当初,上任右侍郎大人还在的时候呐……”
“只可惜郑大人……有小道消息说,郑大人在前来当值,刚一出门,便被长公主殿下亲自领着典昭司衙门的人给带走了。”
“具体犯了什么事,咱们谁也不敢胡乱揣摩!”
“也不知郑大人,现在在流放路上过得好不好……”
“这……”于是刹那间,在场众官员,一下子便笑不出来了。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惶然不安。
可紧跟着,却是一片众怒,群情激愤得厉害,怒吼声谩骂声一片。
“他敢?”
“无知小儿,他胆敢如此,本官与他势不两立,必与他拼了!”
“朗朗乾坤岂能由得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如此胡作非为?”
“身居高位又如何,位列国公又如何,我就不信了,到时候若真如此,尚书大人与左侍郎吴公,岂能放任不管……”
“更何况,还有右相曹公!”
“对!咱吏部,不是太子府,咱尚书大人,也不是手中无实权的太子师庄先生!这里,不是那小儿撒野的地方!”
“况且,尚书大人之上,还有曹公……”
“我就不信了,曹公乃是当朝右相,会任由他胡来?”
而这时,却又听得人群中,有人一声嚷嚷,“对啊,陈大人这句话倒提醒下官了……”
“咱们谁也没见过那姓王的小儿,也不了解其为人秉性,在这胡乱猜测自己吓自己也诸多无用。”
“但是太子师庄先生,可是见过那小儿的啊,且又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而员外郎庄大人,乃是庄先生之嫡子。”
“他应该对那狂悖小儿,多少了解一些吧!”
这番话,倒是瞬间令众人一阵恍然大悟。
哪还顾得上在这义愤填膺骂骂咧咧,纷纷扭头四处张望。
紧跟着,目光齐刷刷便停留在大堂最角落一张桌案前,端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上。
“庄大人,庄重庄大人……”
随即,一窝蜂便朝那边涌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