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其身败名裂,令其成为人人喊打的罪人,不得再为祸天下,礼崩乐坏!”
“此举,自是必然的!”
然而,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升不少,“但是,在下认为,仅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在下出身临州,或许比各位更加清楚,那王修,仗着自己与东宫太子交好,仗着有几分才华,仗着运气好立了点功劳……”
“在任临州判司期间,那更是为所欲为,为祸一方!”
“丝毫不顾天下读书人的大肆讨伐,不顾下属官员的反对,倒行逆施,谁要不听从执行其推出的那些乱七八糟政令,便拳打脚踢,粗鄙野蛮不堪!”
“短短一年,搞得临州大小官员,敢怒不敢言,搞得临州乌烟瘴气!”
顷刻间,已是满脸义愤填膺,情绪愤慨之下,身子都有些颤抖。
又一声大呼,“试问,就这样一个脸读书人的体面都不顾的人,仅仅是我等的千百篇文章,他会感到羞愧吗,会感到自惭形秽吗?”
“很明显,他不会!”
“甚至相反,那个不要脸的,甚至还会感到光荣!”
“更重要的,诸位也知道,那王修因为天子宠信,即将上任太子伴读与吏部右侍郎一职!”
“这可都是朝廷举足轻重的要职……”
一声长叹,脸上已是一片怆然悲凉,“诸位想一想,此人若是在朝堂如鱼得水,日后直达中枢更身居高位……”
“大权在握之时,岂不是会更变本加厉,置圣人正道于不顾,在玷污背弃先贤学问的道上越走越远?”
“他今日敢大肆鼓吹那些低贱商贾,明日就敢吹捧青楼花坊……”
“他今日敢将那上不得台面的行医治病之术,大张旗鼓弄进官学的课堂,明日就敢谏言天子,废除牙行买卖的奴籍制度,提出什么文人士子与商贾同等地位的口号!”
“当初那什么知行合一演说会上,对天下大儒李舍人毫无尊重之态,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甚至已有些发红,“长此以往,纲常混乱,国将不国也!”
“诸位试想一下,将来待到这等祸害与妖孽,庙堂之上更身居高位手握实权,那时候……”
“这大康的天,还蓝吗?这大康的水,还清吗?这大康的清风与明月,还皎洁吗?”
悲愤不已,狠狠一巴掌拍在面前那桌案上,“我等倾尽一生誓死追求的先贤圣人大道,还存吗?”
“因此,唯一的办法,只有尽早将其赶出朝堂,让其不得得权势!”
“只有这样,才能扞卫圣人先贤之道不受玷污,不让这大康的祸害大行其道!”
目光再次在台下每个角落扫过,“圣人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养浩然正气,有所为有所不为!”
“而吾等读书人,又怎能置若罔闻?”
捶打着胸口,痛心疾首,声音都有些说不出的怆然无奈,“可那奸佞,深得天子宠信,要做到这般,何其艰难?”
“但是,我等皆是大康的精锐学子,皆是身怀傲骨的有志之士,岂能因为此事艰难,便不去做?”
“即便舍身取义,我等也问心无愧,一片冰心向明月也!”
可紧跟着,又面色一变,慷慨激昂,“而在下认为,刚才柳公子所言,以笔为剑以磨为刀,还远远不够!”
“我们必须要让朝廷,看见天下读书人的誓死清除奸佞的坚定决心!”
“因此,在下提议,除了千百篇文章揭露其丑恶嘴脸,其一,我们还要向朝廷谏言,上万民书,表达心声……”
“当然,仅凭我们在场这些学子,还远不够!我们还得想方设法,联络召集更多的儒生士子,在这万民书上签字画押!”
“其次,我们还可去皇宫门前,当面求见天子!”
“若天下读书人能拧成一股绳,那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却又扭头,一脸殷切希望望向柳俊彦,“而众所周知,柳公子不但出身名门,在国子监更是头学第一名,更是京城第一才子,天下无数读书人仰慕敬重……”
“难为可贵的,更胸怀舍身取义的浩然热血!”
“因此,在下觉得,上万民书,带领大家一起去皇宫面前请愿,此事就由柳公子牵头,必能事半功倍!”
“如此一来,或许将那奸佞之人下狱治罪很难,毕竟其也没违反大康律令!”
一字一顿,目光坚毅决绝,“可是,迫使朝廷将那王修免职,永不得录用为官,还是轻而易举!”
“最起码,也定能迫使陛下不得不下诏,将其打回临州,继续在临州为官,不得入京!”
随即,还不忘朝柳俊彦一拱手,“柳公子大义,还望切莫谦虚推辞!”
“给天子上万民书也罢,领头前往皇宫求见天子也罢,也只有柳公子如此有威望之人,可担当此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