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十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是唐书亚就没多想,直接开了门。
当看到外门的人时,凌桬像被人施了咒语,突然停住,被钉在那里。
她的神情就像是被霜打的绿叶,一夜之间失去了原有的活力和生气。
胡南珍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未等凌桬反应,就挤入出租屋里。
凌桬像石化一样还站在原地,四肢顿时麻木起来,已经毫无知觉。
胡南珍看似平静地在那四十平的房子里溜达,边看还边用手指抹过电视柜上落尘。
她眯着眼看着指头上都已经厚成棉絮状的灰尘,嘴唇微微弯起,漫出两分讥讽的笑意,“凌桬,你真的在这里住吗?我看这里脏得够可以,还有一股霉味,不像是有人住啊。你平时到底住哪里呀?不会是睡大街上吧?”
她的声音,她的语气,带着凌桬熟悉的轻快,但此刻,她又觉得那声音无比的陌生。
连胡南珍脸上总是半玩笑的神情都如此陌生。
她的脸色早就发青,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南珍,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胡南珍鼻息间溢出一声嗤笑,缓缓转过身,目光莫测地盯着凌桬那张惨无血色的小脸,“提前告诉你,好让你收拾收拾继续骗我,是吗?”
凌桬心头骤然一跳,艰涩的声音在唇齿间挤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南珍锐利的目光似一把尖刀,恨不得割开凌桬故作无辜的面皮,一抹毫无温度的冰冷笑意浮现在她嘴边,“凌桬,认识你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欺骗人!你就是用这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去勾引唐书亚的吗?”
明明是夏日炎炎,然而这一刻,凌桬却如置身于数九寒天,冷得让人发颤,嘴唇哆嗦地问,“你……你都知道了?”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户外的夏蝉在拼命地鸣叫。
胡南珍忽地大笑起来,直到脸颊边又泪珠滴落,声色狠厉如鬼:“为什么?我自问对你不薄,对你是掏心掏肺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见我的男人好,你就来抢了?”
凌桬心中乱得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从来没有想跟你抢,南珍你听我解释……”
胡南珍嫌弃地侧身甩开凌桬欲伸过来的那只手,眉梢眼角填满了森冷怒意,“凌桬,像傻子一样耍我,好玩吗?你没想过抢,但却这么做了,你自己不觉得虚伪吗?听着你这些话,我只觉得恶心!”
“怪不得总问你住哪里,你都不肯说。怪不得唐书亚从不碰我,原来早就被你榨取干净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当真这么切实听到的时候,凌桬的心脏还是狠狠抽了一下,泪花顿时就飘出来了,喉咙像被口香糖黏住一般,难以发音,“南珍,真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是有苦衷的……”
“我不管!”胡南珍挥手大声打断她的话,“我才是唐书亚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就算唐书亚留你在身边又如何,就像我之前说,你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胡南珍摔门而去,砰然作响的摔门声,如同一枚炸弹在安静的房间里爆发。
凌桬在原地呆立了许久,倚着门的身子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弯唇而笑,却只引来两行清泪滑落唇边,苦涩的滋味,在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