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桬紧紧咬住牙关,坦白的勇气都被这句话生生掐灭在喉咙里。
她这种懦弱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胡南珍看着凌桬,又恢复成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你别在意,我就是找你吐一吐苦水而已。对了,你胸口上的痕迹怎么回事?”
凌桬心脏紧了紧,眼珠子不安地转动了几下,“没,就是蚊子叮的。”
胡南珍“噗嗤”一声笑了,“凌桬,你当我三岁小孩呢?一看就知道男人吮出来的,你刚刚分手,说吧,那人是谁啊?不会跟易辛复合了吧?”
“不是,不是他。”
凌桬脑海闪过唐书亚那张脸。
“那是谁?”胡南珍含笑问道,目光中却有凌桬看不清的东西,如黑色的云雾,沉沉笼罩在胡南珍的眼底。
“那天我自己去了酒吧,就偶遇一个人,就,就那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凌桬吞吞吐吐地说着,两只手不自觉绞紧了。
“啊?可以啊,你竟然学会一夜情了?”
凌桬没想到胡南珍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她这么蹩脚的谎言,看着她眉开眼笑地调侃自己,心里愈发的虚。
“没有到你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你能解放天性是好事,不过,”胡南珍顿了顿,语气认真地提醒,“你有避孕吗?这种事爽是爽,不过要是怀孕了那就难收拾了,毕竟你也不知道对方有没老婆女朋友之类的,是不是?”
这句开玩笑的话让凌桬耳朵一阵刺痛,如同被尖针刺了。
她仿佛说的只是凌桬那随口胡说的一夜情,但仿佛却又意有所指。
凌桬讪讪一笑,“我知道,放心吧。”
胡南珍没有在追问细节,又闲聊了几句,就离开房间。
凌桬躺在床上,侧头看向窗外,这里没有城市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天空显得特别黑沉……
半夜,唐书亚还是没忍住去了凌桬的房间。
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他温润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转身夺门而去。
夜色如一块深蓝色的天鹅绒布,轻轻覆盖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仿佛无数条银色的小鱼在海面跳跃。
每一道浪花都在与月光共舞,萦绕着一种暧昧朦胧的浪漫。
是的,应该是浪漫的,当唐书亚看到海里站的那个人时,他只觉得心脏好似骤然紧缩了。
虽然只有一瞬。
风轻轻扬起她的长发,也鼓动着她白色的裙子。
身影单薄得让人心疼,仿佛要同温湿的海风一同飞走般。
海水已经没过她的小腿,但她似乎毫无察觉,仍旧缓慢地向更深的海里走去。
满天繁星,凌桬觉得这里的月亮真的好美好大,比在城市看到还要近,近到似乎触手可及。
冰凉的海水使她双腿麻木,她隐约觉得自己仍在移动,她只是忍不住想靠近些,再靠近些。
倏地一道力量猛地扯住她的手臂,她猝不及防地回头,就见男人站在她身后,距离靠得很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全部笼罩,像将她禁锢。
凌桬身体一僵,攥着的手心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你不是已经休息了吗?”
唐书亚紧攥着她的手,下颌线绷紧,半晌,朝她牵唇,眼底沉黑隐晦,“刚才想死没死成,现在还要再死一次吗?”
听到“死”这个字,凌桬骤然抬眸,心里的情绪却如同惊涛骇浪般的翻涌,惊愕地朝着唐书亚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