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秋顶着含笑的明眸,真诚说着,“这好说,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套。书肆价格也好商量,定然可以让掌柜满意,而且以后这里的掌柜照旧是你,我只当个隐形东家而已。”
风云玦生动的表情僵了一下,从未想过会遇到比自己脸皮还厚的人,且还是个小姑娘,有点被噎着。
姜砚秋见他不说话,不过也没有露出反感厌恶的抵触模样,便再接再厉,“左右我瞧着你开这个书肆就是图个读话本子的安逸地方,我请你当掌柜,你照样可以安心看书,且还有收入,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既然左右我都要待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再给自己招来一个东家?图什么呢?图找个人来管我干不干活吗?还是图你一个月给我几两银子的月钱?”风云玦笑眯眯地反问道。
姜砚秋点了点柜台,笑眼如星,“不止几两,书肆每月收益的两成归你。”
这个诱惑并没有打动风云玦,却引得他忽然有些好奇小姑娘想打什么主意,“两成太少。”
姜砚秋又指了指他手上的话本,“我可以每月让你有新话本子看,保证新鲜不重样。”
风云玦皱了皱眉,摇头,“就这些好处,尚不足打动我。”
“行,那风掌柜的,下次再见。”小姑娘拿起这次要抄的书,干脆地转身走了。
风云玦:“……”刚吊起的胃口,啪的一下被摔在地上。
怎么有种被耍的感觉?
低头看看柜台上的一摞书,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这丫头可真是会转移注意力!”
忽的,一道人影飘下,“公子,可要给这个胆大的丫头一点教训?”
风云玦斜睨了他一眼,“教训什么?多事。”
“可她觊觎公子您的墨雅阁。”
风云玦:“你很闲吗?很闲就把这些书抱去给我抄完!”
“使不得,属下干不来这样的精细活。”
“干不来就滚。”
“是。”
……
出了墨雅阁,姜砚秋还在寻思收购书肆的事情,她也不是心血来潮。
不过,就这两三次的接触,她亦知晓风掌柜不是短银子之人,兴许还得从话本子入手。
回到村里,大家正忙得不亦乐乎,都在为明日的酒席筹备着。
男人们在杀野猪,近日葛庆都会上山,每每下山都没有空手而归过,所以村长特地向他定了野猪肉。
因着是给村里办席用的,葛庆定的价格也比平日低了一半,只按八文钱一斤收,两百斤野猪肉只花了一两六百文。
剩下的几十斤肉也被村民们趁机抢购了,这个时节正好可以做腊肉,到时候过冬可以吃。
女人们则忙着杀鸡杀鸭洗菜,整个溪边热闹极了,一派和乐融融。
南枝也在那边帮忙,所以姜砚秋回去的时候,只有姜砚珩一人在家。
“阿珩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先前南枝有回来煮了面条。”
姜砚秋从布袋里取出肉包子,“肉包子,可以趁热吃点。”
回来的时候去了皖西巷,正好千竹在小院里,所以叫他驾车送回村的,才会这么快到家。
“谢谢阿姐。”
两人啃起大包子,完了后一起去村长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手的。
村长家的大院里坐满了人,瞧着闲聊的人比干活的人还多,实在是大家手脚太利索,活儿都分不到每个人头上。
姜砚秋把姜砚珩放在孩子堆边玩去,自己凑去南枝边上一起擦洗鸡蛋。
她懵懵懂懂地听着大家闲聊,隐约晓得鸡蛋是要拿来做红鸡蛋,村长家晚上就要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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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凑近她身旁,小声问,“姑娘,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做点?”
中午煮面,留着怕糊,所以没有多煮。
“不用,我刚吃了肉包子。”姜砚秋小心擦洗着鸡蛋,洗干净后放进堆满鸡蛋的篮子里。抬头时不经意间触到陈林氏怨怼的目光,她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陈林氏不甘地瞪了她一眼,这一个月多来,她可遭罪了,每天脸都火辣辣地疼,看了好几个大夫却只瞧出她是火气上头。
硬生生吃了一个月的素菜,半点荤腥都没有便罢了,葛二那个死老头还叫她天天喝苦汤药,她简直要呕死了,之前的圆盘脸都瘦了两大圈。
她之前怀疑是姜砚秋那丫头给她动的手脚,去镇上的医馆查了没有问题,买了药膏来涂,结果痒得更厉害。跟撞了邪似的,她现在看到姜砚秋还有点儿怵。
姜砚秋没有理会她,心里琢磨着风掌柜总看的那本断篇的话本,琉月公子的未完之作,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听过那个话本。
琢磨了好久,晚上回去就循着记忆将印象中的下篇故事,浅浅记下。
夜半时分,望着记下的故事大概,她心砰砰乱跳。
拿起厚厚的书页,凑近油灯,就欲燃尽它们。
临了还是罢了,收进空间里的匣子中藏好。
望着映照在窗户上的树影发呆了良久,才起身去睡。
翌日一早就被村里的热闹声响吵醒。
起来才知,原来是大家用过早饭就将家中的桌子板凳搬出去摆好了。
村里的桌椅板凳都是刘老头家里买来的,摆在一起倒是挺规整的。
风风火火地忙碌了一个上午,中午才开席。
酒席上,姜村长说了些开场的话,把乡亲们说得热泪盈眶。
最后才道,“行了,大家今日全都给我痛痛快快地吃,往后咱们云河村就在这里扎根了!”
“好!”
“好!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