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氏刚刚回到村口就开始骂骂咧咧,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指桑骂槐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谁都听得出她在骂姜砚秋。
有看不惯的几个老妇人叫她吃相别太难看,她早上干的好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如今得了好处还敢骂秋姐儿,简直不要脸!
陈林氏被说得越发恼怒,“我呸,那死丫头就不是什么好货!联合富户欺负我个老太婆,丧良心的!”
“陈林氏,不兴这么诋毁人家小姑娘的!”
边上几个老妇都不喜她的无中生有,心里全是鄙夷。
陈林氏的大儿媳见众人不信她的婆母,急忙跟着帮腔,“我婆母说的是真的,都说野菜拿到那富户家一篮子十文钱,结果我们去了,十几篮菜只给结算了七十文。”
“还有这事?”
“当然!”
几人不明情况,见陈家媳妇信誓旦旦,全都面面相觑。
陈林氏看到她们无话可说了,还真当她自己有理了,气势汹汹地扭着胯到正在煮粥的姜砚秋那里。
闻到阵阵肉香味,陈林氏更气了,“臭丫头!是不是你和那个管事的算计我,让他低价收我们家的菜!”
姜砚秋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冷笑着反问,“低价?多低?”
陈家媳妇立马竖起两根拇指,气愤道,“一斤只有两文钱!”
后面的人听见这个价格都无语了,野菜一斤卖两文钱算哪门子低价,她们到镇上卖,一文钱卖两斤的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个老货真是不知足!
姜砚秋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斤两文钱,这么说来,你们十几篮子菜也才三十五斤,”她顿了顿,又说,“我若是管事,门都不会给你开的!”
姜砚珩抬着无辜的眼眸,凉凉地问道,“一篮子菜都不足三斤,陈阿婆家里的篮子是不是太小了点?”
陈家两婆媳脸色瞬间涨红,这死小孩怎么脑筋转这么快。
旁边的几个阿婆也才反应过来秋姐儿两姐弟的意思,都笑开了,“哟,陈林氏的老脸可真大张,一篮菜都没有三斤重就想要人家给你十文钱,一斤三四文,你那里卖的是什么神仙菜啊!”
周围的笑声刺激得陈林氏越发懊恼,气得破口大骂:“小蹄子!就是你背地里使坏,你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你个丧良心的,明明说好十文钱,结果给我们都不到一半!坏了心肝的……”
陈林氏骂得起劲,手指越来越靠近姜砚秋,丝毫没有注意对面的姑娘被她口中飘出的恶臭熏得脸上寒意渐浓。
姜砚秋握起细竹竿,猛地朝陈林氏伸出,细尖处抵住她的咽喉。
“啊——”陈林氏吓得惊呼,旁边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得大气不敢出。
姜砚秋皱眉,眸光里尽是冷意,“闭嘴!别把你口中的污秽之物喷到我的锅里!”
她进一步,便逼得陈林氏后退一步,几步下来,细竹竿都没有离开陈林氏咽喉的意思。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长辈,你个小辈竟敢如此无礼,可是要逐出村子的。”陈林氏两腿都在打颤。
往日她仗着年纪大,别人不敢拿她怎么样,没成想这个小丫头片子竟是丝毫不顾忌。
姜砚秋鄙夷一笑,“你算哪门子长辈?打从一开始就想踩着我们作筏子,你配吗?父母不慈,子女尚可不孝,何况你我非亲非故!”
陈林氏心惊不已,声音都有些发颤,“村里都是我们的老乡亲,你个新来的就不怕吗?”
“我怕什么?我行得端坐得正,今日之事本就是你挑起事端的,你若是不服,我们现在就上衙门找县老爷评理去!”
一听到要上衙门,陈林氏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陈家大儿媳也哆嗦起来,“姜……姜砚秋,你别太过分!你这么对老人家,再怎么着都是你不对!”
“呵,逃难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大家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过来的,没有谁比谁容易。我遇见点好东西也没藏着掖着,念着乡里乡亲的,大家一起得好处才好。
便是你们家今日偷偷上山独霸了那几块野菜地,也没有说过一句你们不是,更别说让管事的给你家使绊子。
你们倒好,得了好处,还骂了我一路,我没同你们计较你们恩将仇报就算了,你们还非得舞到我面前指手画脚乱骂一通。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着?就可着欺负我姐弟两人孤苦无依?前几日霸占不了我们的田地,如今又想来图我们的钱财?到底是谁人黑了心烂了肝的,乡亲们的眼睛可全都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