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自嘲道:“殿下说笑了,若是当日在下知道坐在我面前的便是大皇子,定会直接将神仙醉送入宫中,哪还敢向当日一样如此放肆。”
王大富说完,林宇便摇了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对大皇子这个身份无比的厌恶……”
王大富心道这位大皇子倒真是有点意思,和他前世看到的那些电视剧或者小说中的主角皇子倒是有点像,都有一种被身份所束缚的意思。
“在下曾听闻,一个人的身份并非是天注定的,但是拥有什么身份,便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殿下皇室贵胄,自然要为天下万民发声,为天下万民操劳。”
林宇眼前一亮,王大富的话说的都是挺新颖的:“王族长的说法倒是新鲜。”
而且王大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平辈之人在交谈,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刻意的奉承他。
林宇哪里知道,王大富可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一言一行早就形成了习惯了,人人平等的思想早已经深入了他的灵魂之中,虽然王大富知道对方身份尊贵,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但是下意识的王大富还是会觉得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林宇只不过是投胎投的好而已。
“殿下,恕在下妄为,未能在江宁府迎接殿下。”
“无妨,反正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皇子可不想这么快就回京师去。本皇子倒是希望你此时是在大夏境外,不然我也可以领略一下他国的风光。”
王大富不由得苦笑,这位大皇子倒是胆子挺大:“大皇子此行可是有所收获?”
林宇说道:“收获谈不上,但是却感觉大夏看似国富民强,但是其实已经积病甚多,再不有所动作,恐怕四周虎视眈眈的诸国便会亮起他们的屠刀了。”
王大富没有接林宇的话茬,而是等着林宇再次开口。
果然,林宇接着说道:“这一路行来,我所见的事官绅欺压百姓,武备松懈,常有官兵在酒肆行酒作乐,毫无军人的样子,虽然我未到边关,但是边关怕也是如此。”
王大富叹息道:“国虽大,好战必亡,但是忘战必危。大夏依靠岁币承平十年,过人怕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不仅是过人,朝堂之上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思思与张方平两人丝毫不敢打断两人,这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此刻便是林宇在考察王大富,也是王大富在试探林宇。
“那王族长对此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华夏子两晋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开始,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便逐渐的从北方转移到了南方,以往的四战之地中原如今虽然也是要地,但更多的像是一种象征,只有占据了中原,才可号令四方,这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大夏地处江南,江南,膏腴之地,大夏立国之初便成了众矢之的,这也多亏了初代的几位先皇励精图治、一帮贤臣良将精心辅佐,这才保住了这片江山。但是如今呢?承平十年的国人有多少人还记得战争的残酷?依靠岁币便可以将敌国挡在门外,自己只需要多交一点税,便可以免去刀兵之祸,人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但是这样做已经十年了,虽然大夏与大武等国有着化解不开的世仇,但是国与国之间,为的不就是利益吗?大夏依靠如此便可以安稳无忧,难道不好吗?”
“殿下,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岁币虽然暂时可以满足对方的胃口,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华夏诸国纷争,南方有大夏、大武、大越、大秦、大周、巴蜀等国星罗棋布的分散在黄河以南,经过多年的纷争,如今已经陷入了僵局。但是北方呢?北方的大齐、大魏、大梁三国兵力,互相攻伐,更因为时刻面对的北方草原蛮族的威胁,这些年来从未放松过武备。在下敢断言,北方三国与草原蛮族不管是谁最终胜出,南下是他们必然的选择。殿下,南方诸国最不差的便是谋略之士,我想一定有很多的人想到了这一点,如今大武、大周、大秦向我大夏索要岁币,大越依靠海盐赚取大量的财富,西南巴蜀万盛商会富可敌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疑便是在积蓄力量,等到这股力量足以支撑他们发动灭国战争的时候,大夏便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