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偷银两?不知道我们坊市的规矩?”大奎的声音粗声粗气,手里拎着那小偷儿的衣领子,但动作其实算不上粗暴。
“你管我从哪里来的,被你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被抓着的小女娃尖叫着,那脸上,还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这小女娃看起来,最多也就是十二三岁,看起来还挺瘦弱。
“小姑娘,我劝你好好跟我说话,在这里偷银子,若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事儿咱们是一个解决方法,但你若是就想偷,那这事儿,咱们还有另一个解决方法。”
大奎倒是没动怒,许是对着一个孩子,她的声音还算温和。
小姑娘梗着脖子,完全没有说的意思,依旧是一副很倔强的样子,倒是人群里,有个人似乎是认出来了这小姑娘。
“呀,这不是仇老三家的小闺女嘛,让你娘知道你居然敢出来偷银子,那是要打断你的腿的呦。”人群里,很快走出来了一个大概四五十岁左右的女子。
“官爷,这是我们巷子的孩子,她娘啊,生了重病,大概是家里实在用不起药了,这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官爷你就看她还是个孩子,这银子也找回来了,抬抬手放了孩子吧。”女子出声劝说。
这般一说,围观的人也都大概明白了,这年代,药材也是金贵东西,头两年光景不好,这山上但凡能采的,都让老百姓们采的差不多了。
好些人只要能吃,别管你是药材还是食材,只要没毒,都能下锅。
且不说如今想学一手医术本就不易,学好了,这药材也不便宜,寻常人家有个小病小痛的还好,但若是有个什么大病,那是根本治不起的。
“有苦衷的,倒是可以从轻处罚,但不罚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坊市也有坊市的规矩。”大奎淡淡的说着,“跟我走吧,去衙门一趟,大家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充其量算是一场闹剧,人群议论纷纷的都散开了,就是那个仗义出言的女子,也摇了摇头离开了。
完颜瑾玉的表情却是凝重了起来,随意从路边摊贩那买了点吃食,顺便询问,“刚刚那个官差,是主要负责这坊市的啊?”
“你说大奎啊,那是被当今陛下特招为官的,主要就负责咱们坊市,你别看大奎长的吓人,但这心可善嘞。”
“你看刚刚被带走那女娃娃,虽然说定然是要挨上两板子的,但两个板子轻拿轻放的能疼个什么,说不得,她从衙门走一圈,还能带点银子回家呢。”
完颜瑾玉有些诧异,“带点银子回家是什么意思?”
那摊贩摇了摇头,叹口气,“这女娃娃家里苦,大奎那一伙子人都心善,这都帮扶了不少人了,时不时就要筹银子贴补,要我说啊,帮不了,家里有个药罐子,谁家还能一直帮的住。”
“这一副药,最便宜的也要三五文钱,一天怎么也要喝两副吧,小病喝个三五天也就罢了,这大病一年到头这药都断不得,哪家受得住呦。”
完颜瑾玉的眉头紧蹙,“那若是真生了大病,家里又没银子治病,要如何?”
“等死呗。”摊主叹了口气,“家家不都是如此,除了那些富户,谁家抗的住这样的病人,那扛着的,也都是一家子咬着牙,勒紧了裤腰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