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辙声,在车厢内轻轻回荡着,车内,坐着一个十分秀雅的小公子,以及他的侍从。
“公子,这可怎么是好呀,都说苍王殿下暴虐非常,她该不会打人吧。”侍从百草一脸的苦相,自从知道自家公子被指婚给了苍王殿下后,这几天,百草都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了。
苍王的名号在这庆都,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还特地出门打听过,这苍王殿下在庆都,名声简直臭的人尽皆知,当然,也有那么几个说,苍王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么可怕的,但众口铄金,终归还是说她不好的人多。
百草只要一想到,苍王是个留恋风月场所好色的好色之徒,还残暴非常,更是嚣张跋扈,百草就觉得心疼的厉害。
他家的小公子这般柔弱的身子,哪里能经得住苍王殿下的折磨。
然而这是女帝的赐婚,哪里由得他们愿意不愿意,不管愿不愿,这苍王府总是要进的。
“百草,慎言。”一直垂眸不语的白渊低声开口,他的声音极动听,带着清灵的干净,“苍王殿下,岂是你我可以妄议的。”
说完这句,白渊再次垂下眼眸,“苍王殿下究竟好与不好,这都是我的命数,但这命到底如何,要不要认命,那还得看看苍王殿下到底如何。”
白渊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呢喃一般的说着。
很多事情,哪怕是贴身服侍他的百草也是不知道的,他会成为苍王府侍君这件事,根本不是女帝指婚后他才知道的。
准确的说,还没有从家里出发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白渊不是没有试图抗争过,但,没有人会在意他的选择,他只是白家不受宠的幼子,有优秀的嫡姐,还有早已入了太女殿下眼的长兄,他的存在,从来都不曾被人在意。
苍王殿下的名讳,何止是在庆都人人皆知,哪怕是那般遥远的徐州,也有很多人知晓苍王的事迹。
这些事迹里,没有一句是好听的,但,那又如何呢。
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是待惯了的,再差又能差到什么地步呢。
脑中回忆着母亲和父亲的殷殷嘱托,白渊只觉得讽刺,别人家的公子出嫁,长辈的叮嘱都是如何妻夫和美,如何恭敬妻主,或者如何照顾好自己。
可他的母亲和父亲偏生不一样,叮嘱他如何魅惑苍王,如何摸清楚苍王府的情况,如何向外面传递消息。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苍王府的侧门,白渊在百草的搀扶下从马车上缓步走下,他,太守之子,如今,却也只配走个侧门。
“奴才李全,是这苍王府的管事,在这给侍君请安了,白侍君请……”李全一张脸笑的像是菊花盛开一样,早早的候在门口。
“有劳李管事了。”白渊轻声的应着,乖顺的跟着李全向着府内行去。
侧门连着后院和前院的分界处,李全自然是带着人向后院去的,白渊默默的跟着,一双眼睛只简单的四面看了一眼后,就收敛了视线。
一如外界所传的那样,苍王府奢靡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