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她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于是求了年世兰出手相助。年世兰倒也爽快,应下了安陵容的请求,暗中指使流放路上的官差要对安比槐“特别关照”一番。
时光荏苒,三千里的流放之路终于走到尽头。当安比槐抵达终点时,已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安大人,如今却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而对于安比槐的小妾和庶妹,安陵容同样没有心慈手软。当初她们被官府发卖至烟花柳巷之地。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不久之后,安陵容又出人意料地用银子将她们从那种肮脏污秽之所赎回。这些可怜的女子起初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遇上了救命恩人,从此能够脱离苦海。怎料等待她们的并非幸福生活,而是被无情地扔进了一个偏僻简陋的小院之中。
那小妾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内,抬眼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身影——正是安比槐!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已是病入膏肓。小妾见状,心中大惊,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惜,年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他们早已牢牢守住院门,任谁都无法随意进出。
至于饮食方面,安陵容倒是颇为“慷慨大方”。她只是随手漏出几个碎银给那些下人,并冷冷地吩咐道:“只要能保证他们饿不死就行,无需多费心思照料。”
安陵容恭恭敬敬地向年世兰回话:“娘娘,皇后娘娘曾在事后找过嫔妾。”
年世兰听后,却是一脸不屑地微微点头,轻哼了一声,心里道:“宜修啊宜修,她也就只会玩那套雪中送炭的老把戏罢了,也不知道换个新鲜点儿的招数。”
安陵容微微挑起那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年世兰,轻声说道:“娘娘难道不想知道皇后娘娘找嫔妾所为何事吗?”
此时的年世兰手中正忙着摆弄给安乐准备的精致玩具,听到安陵容的话后,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随口应道:“哦?究竟所为何事呢?” 言语之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好奇。
安陵容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冷笑一声后缓缓说道:“皇后娘娘竟然说是因为她替嫔妾的父亲向皇上求情,所以才得以留住安比槐的性命。”
年世兰听后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么你怎么想的?”
安陵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峻之色,她目光犀利地说道:“且先不论甄姐姐早已告知过嫔妾皇上对于此事的真实态度,即便没有甄姐姐相告,皇上也是绝对不可能杀掉安比槐的!您想想看,皇上向来最看重自己的颜面,又怎会容许身为妾室的我让他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呢?倘若真的将安比槐处死,那不正好让那些难听至极的罪名彻底落实了嘛。”说到此处,安陵容不禁再次发出一阵冷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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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兰闻言,嘴角微扬,轻轻吐出几个字:“嗯,你倒是看得透彻。”
安比槐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后,年世兰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这下子,她终于能够将自己所有的精力与心思,毫无保留地倾注到宝贝女儿安乐的身上了。
就在这时,颂芝脚步匆匆地走到年世兰身边,压低声音向她禀报:“娘娘,大将军来了。”
年世兰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不满地瞪了颂芝一眼,轻声呵斥道:“以后不许再这么称呼了!现在哥哥已无官身,若是让人听了去,难免会落下把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从今往后,直接唤老爷便是。”
颂芝赶忙点头应下,表示自己记住了。
年世兰心中暗自思忖,哥哥如今既不是朝中官员,却这般行色匆匆地来到园子,究竟所为何事呢?于是,她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哥哥如今已然没有了官身,好端端的不在家中待着,跑到这园子里来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要紧之事?”
颂芝摇了摇头,回道:“大将……哦不,老爷看起来来得颇为匆忙,咱们这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能听到个所以然来。不过,今儿个周宁海奉命前去给端妃娘娘送银钱的时候,远远瞧见一个身影,瞧着倒是极像老爷。他便小心翼翼地跟上去看了两眼,结果发现老爷这会儿已经进了万方安和了。”
年世兰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嘲讽道:“哼,皇上竟然召见哥哥去万方安和商讨朝政?想当年,哥哥在朝为官时,也未曾见得皇上对他如此信任呐!”顿了一顿,她紧接着追问道:“那嫂嫂那边可有派人传话进来?”
“就是没有消息才奇怪。老爷进园子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这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就连大夫人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按常理来说,这种情况绝不应该发生呀!”颂芝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年世兰微微眯起了眼睛,她那美丽而细长的眉毛轻轻跳动了几下,似乎心中正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她朱唇轻启,对颂芝吩咐道:“去把周宁海叫来,让他赶紧去年府走一趟。告诉他,人说公主一直在哭闹不休,非要吃舅母亲手做的糕点才能哄好。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