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辽东使者江明,项安回去临淄的路上,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带着一点笑意。
正如他之前所说,从今以后,北楚便不用赌了。
渡过了凄惨的去年,今年年倾尽一切进攻燕国,以战养战,项安终究是让北楚稳稳当当的立在了东方的大地上,现在有了燕和辽东两国的土地的资源,项安再也不用担心三齐地的老百姓吃不饱,如果冬天过冷熬不过冬天的问题了。
“二哥,自从从大哥那里出来之后,你应该是第一次笑吧。”项安和梓鹃脱离了大部队,骑着大浪湍驰和枣骥,遥遥领先,只有彼此相处,梓鹃便也不用敬称,笑着开口问向项安。
“总算是能松口气了啊......”项安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至少这个冬天孤不用因为担心临淄城里出现饿殍,而把临淄的粮仓掏空了。”
“那段时间孤感觉老鼠来了临淄的粮仓都得流眼泪。”
“总归是过来了不是吗?”梓鹃沁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看向了官道旁边清澈的河水。
晚夏的风抚起了她的一头长发,透红的霞云遮挡着斑斓的光,映照着她浅浅的笑容。
“是啊,再艰难,都挺过来了......”项安也看向河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解脱,不由得抬起了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哽咽。
项安翻身下马,走到了水边,寻了一块空地坐了下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闭上了眼睛。
“算算日子,除了打仗,二哥你好像已经大半年都没出过王宫了。”梓鹃将头盔挂到了枣骥的马铠上,坐在了项安的旁边,掰着手指头说到。
“孤是北楚的王,自然要将北楚存在的隐患处理掉。”项安没睁开眼,放松的说到,“这种放松的感觉,多久没享受到了......”
“睡一会吧,有我看着呢,大哥来了都吵不醒你。”梓鹃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却没有等来项安的回答,有些茫然的定睛看去,梓鹃才发现,项安已经躺在河畔的草地上睡着了。
梓鹃稍微凑近了一些,拍了拍项安的额头,却突然发现,项安的胡子末端......好像已经有些泛白了?
一刹那,梓鹃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缩回了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项安才多大?
项羽和项安对外宣称的年龄是二十八岁,但是梓鹃是了解项安的过去的,所以知道项安的真实年龄,项安大概是秦王政即位二十年(前227年)的时候被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项安今年的真实年龄是......
二十三岁。
仔细看去,不止胡须,项安的头发发根,也是泛灰发白的色泽。
梓鹃有些失神,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
“......辛苦了,二哥......”
良久,梓鹃才说出这句话,眼睛中带着一丝晶莹,手掌动作轻柔的抚摸在项安的脑袋上。
“就算只是一小会也好,稍微......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