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青衫不改,禄水长流,斯是陋饰,惟吾得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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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仅是勾着嘴角,一身流云写意颠滚,风随身动。

说的快做的也快,两人冤家碰头,口角上争执过后还不够,眼下还要大打出手,一男一女何至于此?

神白须当然猜不透这唐望所行究竟为何,只觉得这奇女子八面玲珑,当然这也符合他对神骁这些老怪物的印象就是了。

“倘若先生能在小女子十合之内不退方圆三丈,小女子自愿昭告天下武祖之名另承他就。”

唐望看着远处的神白须高声道,她笑容浓郁,就像某人上了套一样高兴。

“祖师,您这可是捧杀啊,小子一个外来人得此头衔,岂不就成了众矢之的?果真最毒妇人心呐。”

神白须笑道。

“先生于那方天地只身纵横,岂会怕了小女子这等威胁?”

“哈,一会输了,可别哭鼻子。”

“先生真会说笑。”

呼————

平地起风云,饶是这硕大的城关都好似震颤,唐望玉立关前,摊开一掌,天地之气邀来,清风缕缕化作条条光弧。

一时间,天地光耀,唐望好似这众生的漩涡,吞天纳地。

说归说,这天底下要是真要哪个习武之人仅仅因为眼前女子貌似天仙就心生怜香惜玉之心,只恐怕在这之后鼻子都要被那人打歪。

诸如这等双拳可断众生者,纵使天地也能开辟,莫说什么山河万里,纵使天地一分为二,也不皱半点眉头。

饶是神白须,也得掂量掂量。

轰————!

神白须踏脚在地,顷刻间天地翻涌,百米之高的城关及其方圆百米瞬间崩碎坍塌,即便是那千年屹立不倒的名胜古迹,也都化作飞灰。

这片乱石地压根拦不住唐望,眼下,她已是探出一掌抓在神白须左臂,曲折之间清风扬起,抽身的神白须下意识后退一步,唐望身停此刻,抬脚一扫,直直卡住神白须在前的那只腿。

同唐望触碰的一刹那,隔着寸余之差神白须却整个人浑身一沉,大风呼啸可他的衣衫却毫无动静。

砰————!

神白须侧身弓身,抬臂却被唐望单手抵挡,她推掌一抓,缠住神白须衣袖直直一扯一震,尽管神白须双臂一抬护在身前仍是双肩一麻。

还未挺住的神白须正要抬臂抽出一拳,却直接被唐望一掌托在下巴,双脚险些离地。

眼下,失衡的神白须向后倾倒,在接触地面的一刹掌拍大地腾起,在接住唐望下一刻递来的一掌后,他整条手臂竟然扭曲模糊了起来。

唐望握拳一震,神白须还没接下那一拳,就被唐望高抬腿砸在肩膀,身体一沉,弓着身子险些跪下。

眼下弓着身子的神白须还不及唐望腰间高,被人压着脖颈,浑身上下被一股云气附着,好似沉重如千山。

“先生行这般大礼,岂不折煞小女子?”

好脾气如神白须到了这会儿也都有了些火气,他仅是气笑冷哼一声,弓身肩头一震,双臂抓住唐望的大腿一扯扔了出去。

只是那人身轻如燕,一个华丽转身滑了出去,就停在离神白须十步不到的地方,她一手付后,风姿玉濯。

神白须由守转攻,先行一步,两者交臂,风岚阵阵,如狂岚绕岗,如清风伏地,神白须屡屡扑空,唐望一双秀手牵绕乾坤,方寸之间腾挪,抓取神白须两袖罡劲如探囊取物。

再回过神来,神白须已是被唐望牵扯至城关之下,两人移形换影,神白须被推出,站在了原先唐望的位置,后者相反。

此刻,唐望两袖缠云,恍若天人,方圆百米云雾缭绕,清风徐徐,风吹草动之间,尽显灵泽。

那空气中凝成丝线的云雾,就好似如那云鱼录一般,如锦鲤潜游于溪水,涤荡从容,可于摆尾之间,却惊涛骇浪,动如雷震。

神白须双袖清风,好似一身孑然,他的视线逐渐从盯着唐望的手,转移到了脚上。

不错,步伐正是一个精炼武者的根本,方寸之间可进可退,可攻可守,配合双臂运腰于身,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唐望作为那阴流一脉的鼻祖,步伐之精炼,自然登峰造极出神入化。

“先生倒真是那下等痞子风流之辈,好不知风雅。”

唐望笑骂道,实则却期待神白须的反应与接下来的表现。

“你就骂吧,我到要看看一会是你拳头硬,还是嘴巴硬。”

唐望听此,伸手提起一边裙角,然后撩了撩,伸手一方,好似宴邀神白须一般,仪态怡人,天然巧丽。

神白须冷冷吐出一口白雾,那雾气肉眼可见的浓郁,而随手他探手一抓,竟扯下一片虚空,可随着那虚空的流动就会发现,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

来自群星的呼唤之声,死之火。

见此,哪怕是唐望也都心中惊叹这力量的超凡,神白须能得此不凡,能够于西方搅动风云似乎也理所应当。

砰————!

神白须率先前冲,与先前不同,他不再是尝试抓住唐望以力相搏,而是凭借极为刚强的力量打散她双袖的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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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抬手之间唐望一袖青云就直接扭曲了那汹涌的黑色火焰,交手之间神白须变得异常捉摸不定,他的每一步,都压在了唐望步伐的落点之前。

紧紧相逼却又迂回缭绕,这一黑一白你来我往气势沸腾,纵使神白须侵略如火唐望却仍旧抽丝剥茧。

嗤————

唐望长袖直接缠住了神白须推出的一掌,振臂一扬,哪知神白须前伸一脚抓在唐望腰带上一扯,整个人从她裙下腰身钻了过去。

唐望眉头一挑,还没来得及收劲就被神白须一推后背。

砰————!

哪知神白须竟自己倒飞出去,一身青云缠绕,那一掌竟打在自己身上了。

而此刻神白须这才恍然大悟,眼前女子的拳法之所以会被称作阴流,就是因为一身拳意肆意流淌,收拢方圆,于这方寸之间纵横。

而唐望一身的流云,就是云鱼录的真意所在,即为,我所见之大同。

此等能力也太过赖皮逆天,饶是神白须都觉得有些棘手。

何解?

于方寸之间我不桎梏,倘若陈也先那一身紫金之气肉身成圣万法不侵,那这唐望,便是吞吐天地海纳百川通融万法。

一个由内向外,一个由外向内,只要拥有存在这一概念,唐望便源源不绝。

这并非借助外力,而是如同炼金术一般的转化,可比起炼金术那苛刻的转化条件,这位,是炼化万法而归一。

即,我所见万物,皆为大同,即,万法归一。

比起命圣掌中山河的天地同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轰————!!!

唐望抬手,仅仅只是屈指在空中一点,一道弧光同神白须擦肩而过。

只听一声震颤轰鸣,自神白须身后方圆数万里,自空中崩裂出一道高有千丈的虚空,仿佛撕裂这层维度。

“现在,先生还敢瞧不上小女子这云鱼之术吗?”

神白须闻言转身看着那延绵近百万里的一道虚空,其中途径数十座巨峦山地,直至南方大陆的那片尼古利斯海域,跨越半个神骁国。

待他再转身回望唐望,那女子只是亭亭玉立,眼袋含笑,好似在等着神白须的回答,她想看到的是,神白须心悦诚服的奉承。

而神白须也的确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女人,强的可怕。

感情神骁的这些个女子,所说都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一个个却都手握通天之术,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先是她青抬衣,一剑无敌四甲子,剑道一途,再绝顶的天纵之才都望尘莫及。

再是她上御出云,仅仅一介布衣,遍揽神骁乃至国际,霸甲一方,再如何辉煌的政史到了她这里,不过枯黄一页。

而现在,是她唐望唐听行,抬手间万法呼来,风云变幻天地倒转,大道众生都在一念之间。

就更莫提诸如音绕梁,点朱砂,甚至那高高在上的九龙之首烛龙莱特丽丝了。

哪个不是睥睨众生,平步青云?哪个不是惊鸿绝艳,天齐共平?

“不服就是不服,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服,有种出了宝川打一架。”

神白须拱手抱拳,一脸贱样,倒真是死鸭子嘴硬。

到了这里,饶是唐望这等奇女子也气得不轻,只觉得眼前这家伙,榆木脑袋,更是一块茅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要真说出了宝川,实打实来上一仗,神白须绝对不虚,哪怕赢不了,却也死不了,但,就是不服你唐望。

“在盘古城神庭门前先生被陈也先打的灰头土脸,初到神骁就如此狼狈,你却也叹服陈也先武圣之威,到了小女子这里却是这般死鸭子嘴硬。”

“是不是就因为唐望是一介女子,嫌输了丢面子?”

她到了这时,还在揪着神白须瞧不起女子为先这件事,走近了笑望着神白须。

而神白须,目光在那一道万丈虚空上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俏女子,有些苦涩。

“祖师也都说了,初来乍到无头苍蝇,挨一顿打就当是过路费了。”

“需知当日神庭门前除了他陈也先,在他身旁的还有位张有意,光三生相就给我打的两手发颤,换做意圣的掌中山河再打一顿,不死也掉层皮。”

“识时务者为俊杰,服不服也就一句话的事,干嘛死要面子活受罪。”

反倒这次是神白须双手抱胸斜着身子笑道。

而在那唐望一双沉金色瞳孔中,神白须依旧能感受到那股不依不饶的劲儿,两人又僵持了起来。

但神白须也感觉,眼前这女子大概是千年光阴太久,行如风云,纵使山河万万里,却也远在天边,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岁月如梭。

她之所以缠着不放神白须,怕不是仅仅为了撒气那么简单,更多的,或许就像打开的话匣子,想要一吐为快。

毕竟神骁这片天地,她怕是已经待的太久,日月山河,一岁一枯荣,尽收眼底。

“祖师在上,小子神白须拜服。”

最后,神白须双手作揖,躬身一拜,唐望见此,这才喜笑颜开,一时间笑靥如花,如春拂江海,面色生花,饶是那十万里桃林,也都黯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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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如此识相,又有一身金胎骨体,是个练武的好胚子,看你骨骼清奇,我就认你这个门徒了。”

闻言作揖的神白须抬头眉头一挑,对于门徒这一身份的突然有些纳闷,倒也懒得争执。

神白须的确也算颇受了些指点吧,至少在对于目前自身情况与在神骁对道之一意的理解上,唐望的的确确是传授了见解的,可谓理论与实践双管齐下。

“神骁有传承,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那作为这个祖师该给的拜师礼我是一点不少你的。”

唐望四下摸了摸腰身,突然尬住,她快速的瞥了一眼神白须,后者眉头一挑不明所以。

“你且转过身去。”

这下神白须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祖师啊…这个拜师礼给不给也无所谓的,咱不讲究这个。”

“胡闹,传统岂能违背?说要给你就一定有东西给你,转过身去!”

神白须两肩一耸无奈的转过身去,而他背后的唐望,沙沙声似乎是在解开衣带,神白须能很清楚的听到一阵衣衫的松散声。

也有可能是解开诸如百宝袋啊或者乾坤袋的这类纳物之类的东西吧,反正神白须没多想。

“好了,你转过身来。”

神白须转身,唐望手中捧着一卷白绫,有些类似于绷带,宽且细长,外表看去,皎洁如月,灵性如波,清气纷纷,绸缎般丝滑。

神白须眉头一拧,有些不明所以,眼见唐望一直举着,她眼袋含笑,似乎这是很贵重的礼物。

神白须伸手抓起,还热乎的,这就更让他奇怪了,不过他也很快想通,大概只是这物件是什么不得了的灵器,质地特殊,材质奇特,遂有了这般奇蕴。

很快,那白绫好似天生感应一般,在神白须接触的一刹,游龙一般缠在他的手臂上,渐而深入衣袖,不一会,神白须扯开领子,衣内白绫银光闪闪,裹在身上如神胎反哺,只觉得神清气爽,灵感通畅。

最奇之处当属那些神白须身上的暗疾,随着这白绫的附着而渐渐平息,以至于他浑身上好似沸腾,澎湃着一种悍然的气运。

“这一拜,不亏你吧?”

唐望面泛潮红,好似印了梅花的宣纸,她朱唇如赤微微咬着,盯着神白须。

神白须越来越觉得蹊跷,只是莫名又啥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这白绫玄之又玄,不似凡物。

“祖师赐予,小子感激不尽。”

“但小子还是想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有何功效?”

“少问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能保你的命就行了。”

“实在不行我还是还给您吧,我怕礼物太重到时候不知道拿什么还礼。”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拿回来的说法?小家子气。”

“逛网淘物都还有无理由退换嘞,怎么还不得?”

“我这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送了就送了,你怎的婆婆妈妈的。”

“可神骁古有言曰:礼尚往来,师徒师徒有师才有徒,小子承此大任理当以恩还报,岂能轻视这馈赠?”

“再者他日,在这片天地倘若再有人问起我神白须出身于何门何派,小子也有底气敞亮报名不是?”

“祖师以为呢?”

“……祖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