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第一位超越巴古斯大陆而精神抵达穹顶的唯一人类,他被前魔女星匣继承者“巴娜乐芙尔”称之为“超人类”又或者,“半神”,“雕星师”。
在记录死兆星的真容之后,阿索司图夫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于是将自己穷尽一生的技艺记录在一本由自己撰写的法典之中。
而因为一场争端,这本法典被一分为二,分为上书和下书。
上书拥有捕捉浩瀚穹顶中星辰轨迹的能力,令人类能够在大地上透过那层看不见的壁膜目光抵达穹顶,从而超越地平的存在,观测那片穹顶。
因此它被称呼为,捕星古术。
而下书,因为不明原因流落世间,被岁月黄沙掩埋了上千万年。
它的来源记载不明,在整个魔女图书馆中也都未有详细来源,只知道,它的来历伴随着魔女集会的崛起。
初代魔女“克拉拉·德伊弗洛”凭借着这本下书开创了魔女集会,并掌握这世间秩序存在的运转法则,从而成立了魔女集会。
随着时间推进,克拉拉怀揣着这本书行走世间,找到了代表世间六种秩序显现的人类,她们又被誉为,秩序命运者。
她们代表这世间六中秩序存在且允许的命运,是映照着穹顶之中星神的投影。
来自阴影之中不死不灭的噩兆。
如瘟疫如影随形的灾乱与死亡轮回的夙愿。
被千万挣扎的命运所憎厌的暴愤。
生生不息因果循环的痴心与执着。
剥夺生命与一切存在并重建的爱意。
掌握一个个命运定格瞬间的缘起缘灭。
克拉拉集齐了这六中命运秩序,并以能够摘取星神之力的刻星术重建,如此,便有了星匣。
这一承载巴古斯世界秩序的毁灭与重建的原初,它被分为两个部分,世界卷轴与群星卷轴。
前者,记载着所有存在于巴古斯大陆曾经与未来的生命的所有命运,是极端的禁忌。
后者,是记载整个穹顶之中生生不息的星辰与星神的绘卷,它无时无刻都在以无限的倍数增加,是超然至伟的神能。
两种力量的存在平衡了星匣,如此,魔女集会的使命诞生了,继承并传承星匣,隐瞒这个世界秩序存在的根本,于人类的阴影中维护。
而克拉拉德伊弗洛,也成为第一个因为星匣而死的继承者,它会不断的继承并传承,永远轮回,而继承它的人会得到两样东西,一个愿望和一个代价。
而这样的轮回也迎来了终点,弃世之名这一诅咒的觉醒,打开星匣的钥匙真正诞生。
一个能够突破这世间秩序与群星命运秩序存在的诅咒,不,一种使命。
成为了解开魔女集会千年传承的关键,而这也是曾经执掌黑渊的凯歌蕾蒂为什么会启动星渊来挟持神白须的原因。
只要拥有这份诅咒带来的命运,就可以启动星匣从而掌握真正的世界卷轴与群星卷轴,就可以拥有改写和创造这个世界以及整个穹顶的神权。
而这个诅咒带来的使命,也被称为,“伪王”。
是窃取了由六种世间原初秩序命运存在的星匣的神权。
而魔神兵,就是弃世之名在融合了神白须且改写扭曲了神白须的命运之后而诞生出的一种意志。
它脱胎于这世间的元素,以意志的存在化形为实质存在物质,而魔神兵一名的真意,代表能够斩断世间一切纠缠存在的命运。
它刀刃所及的方向,都可以视作一种命运并斩断,也因此,唤醒这个诅咒的来源,神白须征御,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魔神兵的持有者。
这也代表着,魔女集会封存千年的星匣即将公诸于世,更代表着,能够打开星匣这一命运的持有者真正诞生。
可神白须将这权能赋予给了赫尔菈,并结束了赫尔菈作为继承者替死鬼的命运,也解放了魔女集会守护千年至今的使命。
这是一个众人深以为然乐见其成的结局。
可对凯歌蕾蒂来说并不是,因为她之所以只能拿走残章群星卷轴就是因为神白须弃世之名这一诅咒的存在。
也正因为这一诅咒,她的命运在接触群星卷轴的那一刻,两种命运的相斥致使凯歌蕾蒂被群星卷轴反噬,无穷放大了她对世界的恨意。
而在失去群星卷轴残章之后,她对世界的仇恨转嫁给了神白须,神白须将她囚禁于精神海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封存这份能够改写世界的第七命运。
而神白须之所以排斥魔神兵,就是因为它是打破世间一切存在的诅咒之力,他以为,他个人的命运不必施加也不必凌驾于这个世界,所以他不愿意挥舞那把兵器。
仅只是为了少一些因此而消逝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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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理性可以是一个时代象征的旗子,这是赫尔菲斯的命运,他的存在意为,呼吁。
在多数人中脱颖而出并为多数人争取新时代,赫尔菲斯做到了。
而如今的神白须,仍旧存有赫尔菲斯的那份善良,对于人类的善良,而这把兵器,仅仅只是象征着他的厄运,而非别人。
“这是我时至今日最不愿提起的东西,也是,我逃避魔女集会施加的责任的原因。”
“并非我对大世界的秩序与法则漠不关心,只是,黛拉,我这样一个人,有着这样一个经历的人,你凭什么要他去在乎这世间的法则?”
“我本就身负深仇大恨,为了挽回往日的遗憾,我拼命的活着,同样,也是为了压抑不幸的曾经,难道一定得拾起曾经,才能面对未来吗?”
“我并不想逃避,所以我才会在精神海中和你说,说你可以思考,思考今后的未来应该如何度过,可我何尝又不是在警醒自己?”
“我怎么可能一直正确。”
凯歌蕾蒂看着此刻挣扎的神白须,竟然莫名心头一软,她似乎再也无法去看那群星卷轴一眼。
在浩瀚无垠的穹顶中,以无限为数量单位的群星都只为一个星星而闪烁,那就是死兆星。
除去这颗星辰之外一切都没有意义,死兆星创造他们,延续他们,传承他们,以至于才有了如此浩瀚无垠的穹顶。
那颗星星会不会也有自己的遗憾?
不能双腿行走大地,不曾爱上任何一个自己创造的东西,不曾有任何人与他嘘寒问暖,只是孤独的悬挂在空中。
“你之所以不愿意接受魔神兵的存在,是因为你不愿承认这是以你父亲的死换来的,同样,你也不承认是因为魔神兵的存在,才导致你父亲的死。”
“以至于你现在所有的选择都好像拜它所赐。”
“可魔神兵不是你的累赘,他是你改写命运的触手,真正令这个世界的齿轮倒转的触手。”
“是你拥有他,不是他支配你。”
此刻的凯歌蕾蒂判若两人,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神白须说这些。
兴许是百年仅执着一个执念要她的视野太过狭窄,看不到友情与爱情,她更生来不曾拥有亲情,只有被奴役,被流放,被抛弃,被剥夺。
而现在,那些珍贵且不曾接触的情感她都在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她感受着这份逐渐盛开的情感,以至于现在她抑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她伸手搂住神白须,靠在他的肩膀,头贴近他的脖颈,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两个人的气息与影子在这一刻交融。
“你想和那个叫抬剑的殊死一搏对吗?只身去撼动这个笼罩了神骁四甲子的剑道魁首,而且你也害怕,害怕在死之前无法完成自己的遗憾。”
“而你都说,你要放手一搏,可为什么不能面对魔神兵?面对那个你抛弃的自己,你割舍的自己,那个弱小的,无能为力的只能在旧赫尔墨斯城区断桥哭泣呼喊的那个自己。”
“你说你讨厌眼泪,因为它是懦弱的代表,可在伊芙琳离开的时候,你的撕心裂肺令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会落泪。”
她渐渐鼓起勇气,去握住那千疮百孔的手,直至那股冰凉的寒意袭来,她才真正感受到这个人的温度。
他是温柔的,是火热的,是炽热燃烧的,只是在那副冰冷的躯体之中,封存着。
“你应该先想着抬头挺胸的活下去,再去弥补遗憾与曾经的错误,这个道理,不是你说教我的吗?”
“一开始你将世界卷轴抽离我的时候,我以为我是恨你,可我是怕你,怕你的剥夺让我再次回归那曾经被奴役的命运,怕你的笼罩让我迭陷进黑暗的阴影里。”
“可你却说,人犯了错,就必须要讨还,而这,就是代价。”
“你又说,你不会以人性的恶意去压迫任何一个渴望追求自由的人,你说我可以思考,直至我愿意去接受新生的命运。”
“在那片寻觅的精神海中,我感受了这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发现,我只觉得曾经的我好远好远,而我也才渐渐发现。”
“原来一个人的付出真的可以偿还另一个人的失去。”
她两双手环绕神白须的手掌,直至两个人的手掌一同因为接触而变得温柔,她才紧紧相扣。
她的笑,有些小心翼翼,这初始而又深刻的情感令她自己都激动不已,她一头暗红色的深发搭在他的肩头,丝丝缕缕缠绕着他。以至于好似她的影子将他捆绑,笼罩。
一个人百年的执望,时至今日也只是为了改变曾经的自己,而另一个人,执迷一生的痴迷,却是为了舍弃曾经的自己。
他们两个人的现在,何其的相似又何其的可笑?
倘若两个人的命运相遇可以稍早一些,让这些命运齿轮转动的痕迹重叠,会不会,这其中曲折的道路就会有所不同?
在月光透过的门扇后,两个曾都挣扎在自我命运中囚笼中的囚徒身上的桎梏正在渐渐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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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来拴在他们影子中的铁链,化作一条条猩红的线丝,紧紧缠绕着两个人的灵魂。
传说在神骁民间故事传闻中,有一位头戴红巾,腰间系着红线团的神明,他被称为“红公”,因为他的着装普遍红艳。
传闻他会在每年的七月初七悬挂一条红线在世人的门槛或门梁,以及屋檐和房梁上。
这意味着,红公降下媒妁与姻缘,在今后的时段里,有子女的人家就会慢慢的在生活的推进中相遇。
可却也有的人不这么认为,他们以为,红线悬梁,是一个黄道吉日,是适合决定子女人身大事的日子。
因此,在那个世族之乱还没发生的千年前的神骁,有这一种因为制度的封建与人的思想的迂腐而出现的一种权贵交接仪式。
意为主办交婚。
是一种以女大当嫁男大当婚为借口与理由,剥削绑架自由的封建制度,更是一种利益相投为永保权贵的手段。
他们以红公这一民间故事中的神话人物为主题,制定了一系列以利益和权贵为主的包办婚姻,以联姻的手段,拉帮结派,世族相牵。
而那些早已心中有所属的男女,会在家族的逼迫之下被迫妥协,披上一件件“丧嫁衣”奔赴自己那个不爱的情郎伊人。
而也有少数不愿甘于命运束缚的人,在恶劣的逼迫下,诸如投河,断舌,割肠,撞墙,自刎等一系列的“猩红事件”不断上演。
权贵的世族利用子女的资本投入进富贵与权力的游戏之中,仅凭着以年为长的资格剖断子女以自由的爱结识缘分的可能。
而所谓的门当户对,也成为了攀附权贵的遮羞布,他们卑劣的摧毁有情人为爱奔赴的权利,苛骂他们的不识时务。
无数美好的爱情佳话在那个时代纷纷被撕破,没有人能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保全自身。
而“私奔”这一“叛逆”举动,也正式随着人们对那时爱情观念与父辈自私决定的不满而登台。
他们牵起手来,紧紧相扣,哪怕要在风雨中沉沦,在电闪雷鸣的霹雳中惊悚,在世间洪流的汹涌中颠簸,也要伴随着自己心爱的人奔赴天涯与彼方。
而厮守,在那个时代,是血的誓言,是承诺的海枯石烂,是翻越阻挡山海的鹊桥,是如今这个世人安好的年代最崇往的浪漫。
也许红公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而他最初的心愿也只不过是想要为这天下久苦矣的有情人指一条明路。
可爱情,往往缥缈而沉浮,它并不是单单的一见钟情与怦然心动,它还是尊重与理解,宽容与鼓励,信任与互助。
所以神骁人一直都说“真金不怕火炼”,在科学上来讲,没有什么东西能在烈火的淬炼中仍旧保持常态,可这一谶语,却包含了神骁人对于浪漫的执着。
天长地久,指的是人的精神与灵魂在不断变换的岁月中,仍旧保持爱对方的初心,不离不弃。
而执子之手,是浪漫过程中永结同好的证明,因为并非每一场爱情都能够一路奔赴至终点,它会有些许颠簸与误会。
而在那场世族之乱之后,神骁人从根本上拔除了旧观念的统治,打破了封建制度的桎梏,在创建新的秩序之后,也许这个国家还会有些许稚嫩以及曾保留的顽疾。
可在时间的见证中,人民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谁天生就有资格或拥有决定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命运,无论他一生下来在什么高度,拥有怎样的财富,都不行。
而神骁人往往更尊重那些舍生取义的人,向往那些舍身布道的人。
红公这一词,也在世人解除那枷锁之后,成为一种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所谓“红公有意”,指的是,两个历经千辛万苦的磨砺终成正果,他们的姻缘与缘分的凝结并非是牵上红线才缔结的。
而是两人那厮守的爱愿在度过了世间的考验之后,彼此缠绕在彼此手中心中的。
纵使金刚如火炼,历经周折绕指柔,这便是神骁人对爱最高的浪漫。
夜后的神白须,在月光照拂的中庭处站了整整一夜,皎月高悬,他的心如潭中之水,澄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