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岂能去理解神白须所说的绝不会怀着遗憾去死?
她很了解他,而所有了解他的人,无一不是固执的,执着的,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才都会对他抱有遗憾。
可如果他可以感性一点,会为了谁而放下,却又不是他了。
神白须重新捡回那张纸团,打开,放在办公桌上抚平。
“人类自掌握火焰的使用方式之后,已经忘记了曾经生活的黑暗,而作为如今执掌火焰的人,必须要把它举过头顶,照亮更多人。”
神白须看着那纸张上的文字,他即刻就能回想那一个个不眠之夜。
一个青年站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流光溢彩的魔法在他掌中如花盛放,这世间一切的奥秘仿佛尽在他手,他一笔一划,绘制着属于他的梦想蓝图。
神白须希望卡捷琳娜可以继承他这最后的遗憾,然后圆满它,他自己也就没有遗憾了。
他填补了婕西菈娅的疯狂,补偿了赛梅菲斯的执着。
如今,他也抚平了卡捷琳娜的理智,他赎罪了,也忏悔了,而卡捷琳娜也知道,他要离开了。
卡捷琳娜转身看着神白须,瞳孔中只有不舍,如今再别,何日才能相见?只是遥遥无期。
小主,
“你给我绘制的蓝图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一语双关,卡捷琳娜不仅仅是在询问这张蓝图,而是询问神白须现在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后者只是看着那张图纸,一言不发。
“还记得《图谋不轨》中,拉德利思说的那句话吗?”
《图谋不轨》,一本明面讲述有关犯罪实则歌颂革命的文学作品,作者是卡拉·贝尔。
讲述了一个从贫民窟中走出的孩子,渴望革命时代,改变底层人民命运的故事。
“枪响之后,所有人都将放下野望,在最后的时刻谋划自己的命运。”
卡捷琳娜脱口而出,不愿面对这文中的事实。
“拉德利思没有开枪打死法伦贝德,因为死亡并不能救赎那些被铁链镣铐的奴隶,真正笼罩这个社会的并非旧贵族,而死去一个法伦贝德,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事实。”
“放弃自己去救赎别人是需要莫大勇气的,芙娜。”
“你们都不亏欠我什么,反而是我,亏欠你们太多,我并不是要去做那个执行者拉德利思,而是要做那个开枪的人。”
“世人也许并不需要我的警醒,可我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神白须抬起头看着卡捷琳娜说道。
他再一次将图纸递了过去,后者双手接下,这或许沉重,可却是属于神白须的救赎。
卡捷琳娜会为了神白须而放弃理智,却也愿意因为神白须的需要而重拾理智,她之所以会成为卡捷琳娜,是因为赫尔菲斯的离开迫使她不再相信自己,而神白须的回归,让她从新增生了自我。
“…我很难去愿意相信你说的这些,我本以为你回来了一切就都会变回来,可到最后我才发现,在改变的只有你。”
卡捷琳娜看着手中的图纸,皱着眉头。
神白须见状,伸手抚平卡捷琳娜的眉心,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冰凉,卡捷琳娜有些诧异,尽管天气大雨淋漓,可也不至于体寒吧。
可她又感觉,这种凉,莫名的令人心安。
“这个举动…很奇怪,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小习惯?”
神白须抚平眉心的动作令卡捷琳娜感到奇怪,这不像是他会做的。
比起压抑情绪,神白须更擅长让人释放情绪,可刚刚的动作,明显有一种忧虑的倾向。
倾听者必须保持冷静和安静,如果作为倾听的一方都焦虑的话,诉说者又怎会心安?
“只是觉得这么好看的眉毛不应该就这么挤在一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神白须一句话迫使卡捷琳娜面泛红潮,以至于延伸至耳根。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卡捷琳娜知道,这大概就是那个叫伊芙琳的女孩儿所为他留下的最宝贵的礼物。
温柔,包揽世间所有苦难的温柔,又或者,炽热的爱,摒弃这世间一切苦痛的爱,让失去者回归,让孤独者温暖。
“…对了,我能委托你一件事吗?这件事…我并不擅长,而且,非你不可。”
卡捷琳娜惊讶的抬头,还有神白须征御做不到的事?
“我的要价可不低喔。”
卡捷琳娜抬起头,双手叉腰。
委托第七维序,奥伦米尔·卡捷琳娜,目前整个巴古斯大陆都没有这个先例,今后更不会有。
因为不会有人认为,有什么事能重要到值得被誉为人类智慧之最的卡捷琳娜专一对待。
可恰巧眼前这位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相反,卡捷琳娜反而很想让神白须依靠她,甚至是依赖。
而神白须说的那句非你不可,作为一个令终焉乃至世界恐慌的至强者,却给人一种不好意思又低声下气的感觉,就好似下位者在向上位者撒娇一样的无赖说法。
“还记得海尔利亚军事博物馆,在观摩以906自动式手枪为设计构架的歼灭者早期设计图时,我曾问过你关于设计枪械的问题。
“用906自动手枪射杀一头鹿,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是一个午后,那时的卡捷琳娜对于枪械有一种奇特的爱好,她并不喜欢开枪,她只是喜欢解剖枪械的组织架构,然后试着自己改装。
只是这一爱好,因为当时化名赫尔菲斯的神白须对于枪械使用的不屑,而放弃了。
神白须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枪械,甚至任何现代武器,哪怕是延续了上千万年的器灵都不曾使用。
因为自他的父亲死于旧赫尔墨斯一役后,他对于现代武器就已经没有了信任。
这并非他思想守旧,如果他真的思想固性,他绝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武器,一直以来都是人类野心延伸的手段,更是人类欲望得逞的显现,它将人类的冷血与嗜血彻底显现了出来,武器越强,野心越大。
因此,神骁人一度认为,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兵家上上策,兵不血刃,才是最完美的战斗。
因为在他们曾经那个时代,兵戈一起,就代表着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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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不能带来和平,更不能带来进步,它只能推动人类渴望征服的野心。
如今,神骁仍旧唾弃使用现代兵器,他们仍旧热衷和平,可这不代表,不实用现代兵器的神骁就一定会任人宰割。
没有人敢挑衅神骁在魔导这一方面的权威,能够立于世界之林是凭借着实打实的实力,而非拥有多么强大的兵器。
在这个世界上,枪不是唯一的杀人方式。
而神骁掌握着世界上最深奥的魔导,他们向内寻求力量,且坚不可摧,也让世界有目共睹何为和平的理念。
强者独善其身,强者恒强也同样是这个道理,因为他们都向内寻求力量,不屑于借助外力,他们往往更相信自己,而非所谓的命运。
卡捷琳娜一时间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
伊芙琳,就是死于终焉歼灭者,由巴伦比斯凯恩设计的武器。
“你…怨恨凯恩吗?”
“终焉十分之六的武器都来自于巴伦比斯凯恩,他的最早期的设计图衍生了一大批如今的现代兵器。”
卡捷琳娜害怕神白须至今仍旧对于终焉耿耿于怀,而不是为了心中的理想,与大义。
“…凯恩之所以设计武器,是形势所迫,可凯恩却从来没有碰过枪,而他之所以提倡共同,就是因为武器并不能抚平邪恶的滋生。”
“同样,作为双刃剑的现代兵器也可以毁灭人性,更会将那些丑陋展现出来,可凯恩也同样有错,他不应该奢望人类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终焉成立六十年之后,迎来了一度的真空期,库恩的逝去致使当时的终焉群龙无首。
尽管众人仍旧上下一心,可蛇无头不行,并且在黑日计划的错误被填补之后,终焉一度处于濒点状态,无论是人力物力,都相当匮乏。
直至凯恩上任,终焉才趋于鼎盛,直至圆满,可以说,凯恩铸就了当时的终焉,铸就了它的巩固与强大。
呼吁和平和革新并非喊喊口号就可以做到的,他们需要实据来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强大,而非虚张声势。
暗黑星巨型空舰,由此诞生。
海陆空三栖作战兵器,采用骤反动力炉作为核心,拥有迁跃空间的能力,尽管不能驶向穹顶,可却拥有出现在任何已知位置的能力。
由人造黑洞反物质核心制作的轨道恒星炮,一击足以毁灭一座占地八百万平方公里的主城,这便是人类科技之最之一的暗黑星巨型空舰。
尽管人类掌握了所谓的“人造黑洞”,并将它制作成一种驱动核心,可时至今日,人类仍旧无法检验存在于穹顶之中的黑洞的质量,那太遥远了。
而很早很早之前,凯恩就严禁政府权力机关和部门禁止调用枪械。
每一个终焉的总执行可以拥有指挥战争的权力,但只能抵御,不能决定枪口对准谁,更别说开枪了。
因为凯恩值得信任,所以那个时代的公民几乎不屑使用枪械。
并非不需要,而是他们是理智的人,不是动物,而且当时的政府部门是极为重视民生状况的。
在那个时代,社会自助中心几乎就是直接管理部门,连携法政二门,做到了绝对的公正。
而现在,库玫菈上任之后,撤去了枪械禁止,更撤去了魔导禁止。
她认为人必须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同时,也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
所以终焉成立了执行部队,惩罚者,规则者,女武神,甚至一度潜伏的幻影剑也都浮出水面,正式成为监管权力的执行者。
在终焉柱落成之后,终焉变得极度强大,几乎只手遮天。
尽管世界政府一度谴责和批判西方国度终焉的权高位重,可强如库玫菈,无法撼动。
最令人疑惑的,是库玫菈的的确确做到了,她创造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秩序。
“只要你足够强大,你可以得到你应有的一切。”
力量至上,适者生存的时代缩影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式,可如今再提,却也仍旧不过时。
以能力来断定一个人的价值是最基本也是最简易的。
如果一个上位者连最起码的冷静思考都做不到,那和牵着一条狗在法庭上有什么区别?难道要百万民众听它的乱吠吗?
因此,时至今日,没有人觉得历史上有哪一位能做到如库玫菈这般,即便是巴伦比斯凯恩,也无法撼动。
尽管他是曾经最受人民爱戴的先驱者也无法掩盖库玫菈的光辉与威势。
“即使库玫菈更替了如今的秩序,可若要说现代兵器就一定是为了服务于战争狂,也太绝对了。”
“我不否定库玫菈,相反,我认为她所提出的独立性用在这个国度极为合理”
相比于神白须提倡凯恩的共同,卡捷琳娜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她支持库玫菈。
她同样认可双刃剑的说法,但是要用库玫菈的话来说的话。
就是要看武器在谁手中,如果是在她的导师凯恩手中,那这会成为一种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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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这武器在诸如米奥雷托这般人手中呢?
关于绝对的正义这一点,千万年来人类都没有找到绝对的答案。
凯恩曾提到过这个问题,那是在一场会议上。
“正义可以无限延伸,但它必须要在众人的脚下,而非触不可及的头顶。”
“你必须要让饱受不公的人看到正义,必须要让秉持正义的人理解不公,才能让人真正成为正义的代行者。”
“惩罚未必就一定是对错的一方,提醒,也可以是对失败者说的为时不晚的警惕。”
“朋友们,错误是最重要的,它引领我们走向更正确的方向,可如果要说,要以犯错的标准来衡量我们之后的道路,那太狭隘了。”
“人们必须要明白他们的领导者为什么可以领导他们,错误可以发生在人民身上,可绝不能发生在领导者身上。”
那是一场相当融洽的会议,而自那之后终焉再也没有开过这样的讨论。
试问谁能笑谈风云变色?唯有巴伦比斯凯恩。
他视权力为粪土,认为只有得到人们的尊重,作为一个领导者,先驱者,才有价值。
人民可以捧起你,同样也可以推倒你。
他允许更多人发声,允许更多人参与,在众人理性正确的讨论中,尽管会有争吵,可那却也是极为精彩的。
你可曾见过一百人围坐在一张破烂的圆盘木桌旁,尽管整得面红耳赤,却仍旧能会心一笑。
哪怕谈至深夜,也依旧孜孜不倦,而当他们走出这片昏暗的屋内,外面的世界,必定改头换面。
“库玫菈…她…的确给西方国度带来了新的思维,这是每一个登台承担重任的先驱者必须做的。”
“凯恩的死,让她看清了这个世界真正需要什么,至少,她的人民信任她。”
对于库玫菈,神白须很少点评这位执政者的行为,又或者在神白须看来,她的领导一文不值。
作为被誉为当世最穷凶极恶的暴徒,神白须在西方社会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无异于对库玫菈的挑衅。
而至今,库玫菈从未和神白须有过正面对抗,哪怕连一份抨击檄文都没写过。
这不禁令众人疑虑是神白须这个罪犯根本不值一提,还是库玫菈根本无所谓这些损失。
而至于库玫菈究竟在追求什么?谁知道呢。
这位千年未有的执政者将这个世界更风换貌,比起曾经的凯恩更加明智,她所遥望的那个未来,如今的人类能猜测到吗?
卡捷琳娜看着神白须,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眼神,有着一种…惋惜。
“你都把我带偏了,芙娜。”
神白须苦笑道。
“我完全可以帮你定制一款自动手枪,可是…为什么一定是906?”
卡捷琳娜疑惑道,在她看来,诸如神白须这种强者,哪怕是零距离开枪,他都能躲掉,而他的对手,又都是强如维序者的存在。
对付什么样一个人,需要一把…被时代淘汰的手枪?
“世人已经遗忘了曾经那个没有火焰照亮黑暗的时代,历史的进展太快太快了。”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芙娜。”
“曾经,我也有过披甲上阵,渴望着能够成为一个强者的梦想,幻想着…立下不世之功,只是…梦想终究只能是梦想。”
“扯远了。之所以选择要你帮我制作一把旧式武器,是因为…我想和过去的一切道个别。”
“曾经那个手握钢笔的赫尔菲斯,虽然死在了那个繁星闪烁的夜晚。可他被众人的梦包裹,曾听过这世界的声音,也曾被众人簇拥,被众人瞩目。”
“而现在,这世上只有神白须征御。我所背负的一切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而这结果,将决定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否正确。”
“而我早就不在乎对错了。”
“开枪杀死一个人,难吗?那救赎一个人呢?那直面曾经的自我呢?我都能做到不是吗,我想要这把枪,做我人生最后的见证者。”
神白须身后窗外的雨幕雷鸣交烁,在黑暗中他的身影无比闪耀。
可这时的卡捷琳娜却皱了眉头。
“我不做。”
她脸撇向别处,不去看神白须。
神白须挑眉,明明刚刚说的好好的,怎么这一下突然说翻脸就翻脸了。
神白须没有问,只是转过身去,看着窗外被大雨洗涤的城市。
如此,卡捷琳娜就更郁闷。
“你难道就不问问吗?”
卡捷琳娜抓住神白须把他转了回来。
“芙娜,你又不是小孩子,作为一个有着先驱思维的智者,你应该有自己的理解。”
关于卡捷琳娜的询问,神白须选择了沉默。
可也就是这样,才让卡捷琳娜不愿意。
神白须总想藏着,藏着一些他深处的情感。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希望你可以在乎我的感受。做一把枪就做一把枪,说的好像要赴死一样沉重。”
“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依靠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舍弃一切,可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总要自己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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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捷琳娜抓着神白须的手,后者只是微微皱眉。
还记得琉璃河一役,神白须面对化御成劫时,后者所说的话吗?
任何接触或与神白须有密切羁绊的人,都将会承受自他而来的灾难。
即便是九龙之首莱特丽丝都认为,神白须的存在太过特殊,他的所作所为会牵扯太多人的命运。
而因果,更是缠绕着神白须。
就好比化作的一条条铁链,拴着这个世界,而神白须,则是拖动锁链的人。
因为神白须的一意孤行,才导致一切事与愿违,他越是倾向他身边的人,那灾厄便越是沉重,直至压垮他所爱的一切。
因此,说神白须是一个深知天命的人也不过为,他明白自己有怎样的命运,所以他才一直孤身一人。
“你这话说的…”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芙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没有意义,至少,对我没有。”
“你必须要承认一件事,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这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而你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你自己。明白吗。”
即使是亲近如卡捷琳娜,即使是曾经拥有着相识相知情感的两人,也会在岁月的洗刷中改变。
生命的形式不是一成不变的。
“那我就不做了,你自己做去吧。”
卡捷琳娜怄气般的转过身去,坐回办公椅上,不再去看神白须,后者没什么反应,只是再次转身,看向窗外的雨城。
神白须是不会去劝卡捷琳娜放下的,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任何缘由。
而卡捷琳娜之所以坚持,是因为她想改变如今的神白须。
这就像神白须初见伊芙琳时,后者那一心求死的意愿,想要更正这种思想,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的。
可神白须并非求死,而是想要证明,他不过一个不断摸爬滚打,不断在死亡中来回徘徊的执着者罢了。
“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吗?”
不知过了多久,卡捷琳娜起身转向神白须,后者同样转身。
“只要你不再试图改变我。”
这是卡捷琳娜提出条件的前提。
卡捷琳娜望着神白须。
曾经,她经常看到的,是他的背影,面对众人的背影,站在高处的背影。
可现在,她再也看不见了,因为他在阴影之中,在黑暗中。
“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金珠沙漏流淌最后一粒塔尔露丝黑土地的沙石,时间仿佛重新回到两人离别的那个晚上。
故去之人的执念,是赫尔菲斯给予的理想,而那份一厢情愿的爱与憧憬,是紧紧缠绕牵扯两人的丝线,不论两人身在何处,只要念念不忘,便必有回响。
“神白须·征御,你呢?”
神白须不知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他伸出右手,笑道。
“奥伦米尔·卡捷琳娜。”
后者笑着,紧紧握住那只冰冷且满是疮痍的手掌。
现在,命运的丝线重新绑紧两人,无论是心,还是两人对未来的方向。
他们不再只是憧憬,而是共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