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知府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在何崇焕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献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好好好,你有心了。”知府大人满意的拍了拍何崇焕的肩膀,接过手札向一旁早早站着的师爷递了个眼色,师爷便自觉的接了过去,走出几步让人送到了知府大人的书房。
收了何崇焕的礼,知府大人这才表态道,“你将状纸递与本官看看,若真有冤屈,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何崇焕闻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数将状纸递了过去。
知府大人简单看过状纸,心下已经了然,两人说话间,之前去何家唤人的衙役走了进来。
“大人,何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到了。”
知府大人闻言便将状纸递还给了何崇焕,起身阔步向公堂而去,师爷与何崇焕也紧跟了上去。
知州府衙的公堂上,何守仁面沉如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待看见知府大人身后的何崇焕后,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知府大人一袭官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颇有威严的坐到了审讯椅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堂内两旁的一众衙役眼神变得肃穆,手中上黑下红,上圆下扁的杀威棒有震天之响,口中的“威武”震耳欲聋。
知府大人一声惊堂木,此案的堂审也正式拉开帷幕。
虽然知府大人简略的浏览过何崇焕带来的状纸,但按大夏的流程何崇焕依旧需要在堂上重新陈述一遍案情。
何崇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略的陈述过后,不顾身后脸色气得涨红的何守仁与何守成二人,将状纸递呈给了师爷。
何崇焕因为是官身,所以不用跪呈,但何守仁与何守成二人尽管是筑城有名的商户,如今到了衙门也得跪着答话,这案件还未开始审理,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像何崇焕这样的君子,如今被何家人逼到这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受李凌峰影响的缘故,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种小人得志的错觉。
呃
不过看到自己那两个阴险毒辣的伯父此刻跪在堂下脸色阴沉,何崇焕心里就暗爽。
途中何守成还沉不住气,意欲反驳,想要在堂中破口大骂,多亏何守仁脑子清醒,死死的按住了他。
要知道,如今已经升堂了,这里是知州府衙,不是何府后院,还容不得他放肆。
若是没有知府大人的首肯,敢扰乱公堂,衙役手中的杀威棒可不是吃素的,这么一顿下去,像何守成这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没有半个月都别想下床!
果然,等何崇焕陈情以后,知府大人才看向堂中跪着的何守仁、何守成二人问道:
“你二人对何崇焕的状告可有话说?”
知府大人话音一落,何守仁就抢在了何守成前面开了口。
“大人,小民有话说。”
“你且说来本官听听,你们双方,不管谁有冤情,本官一定秉公处理!”
“大人,小民冤枉。”何守仁不顾其他,上来就开口先喊冤,脸上佯装出一副憋屈的神色,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冤屈。
“吾乃焕之亲生伯父,三弟去时就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替他抚育幼子,吾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从来不敢懈怠,才有了焕之高中探花的今日……”
何守仁煞有其事的说完,还抹了抹眼角,做戏做得身临其境,天衣无缝。若是李凌峰在此,肯定觉得他比科班出身的演员基本功还扎实。
何守仁继续开口,像是情绪递进到位了,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哽咽,“哪曾想,如今被亲侄儿一纸诉状告上公堂,吾尚未来得及反应人便已出现在了公堂之下,如今闻此罪状,简直痛心疾首,悲从中来啊,大人!”
他说话像唱戏似的,情真意切,言之凿凿,仿佛换了一张脸皮,哄得堂外的看客都信了一两分。
知府大人看向一旁面色同样不好的何崇焕,脑仁疼了疼,“何崇焕,你有什么说的?”
何崇焕闻言向前走了一步,先是向知府大人拱了拱手,才转身直面何守仁。
何守仁与他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算是状告自己又如何,他有证据吗?这公堂之上,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稚子空口白牙,血口翻张的地方。
可笑。
可笑至极。
果然是嫩芽芽,受了些委屈就想闹得人尽皆知,只是可惜了,一会儿这侄儿既拿不出证据,又“污蔑”了自己的至亲长辈,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屁股下那张还没坐热和的官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