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今年的县案首?”一青衫学子惊讶的出声。
为何今年的案首如此年幼?倒是让人出乎意料。
他旁边的一位学子闻言,笃定的附和道:“定然是,否则他又如何敢愚弄县令大人?”
“钱兄所言极是。”有人赞同道。
大夏朝孩童蒙学得早,虽然不像现代的家长一般,在孩子尚未出生之时就进行“胎教",但孩童四五岁开始识字的却也不在少数。
“或许此少年天纵奇才…… 前些年,九溪镇不也出了一个神童吗?”旁边的一位学子听见众人的话,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兄台又何必再提那人?”
“唉,确实……可惜那人也少年成名,如今却泯然众人矣。”
大夏朝开国以来,历史上出现过不少奇人,神童也有不少,当今的宰丞彭桦彭大人不也仅凭一篇《国策论》就在十三岁时名扬天下吗?
更何况前些年,九溪镇也出过一个神童。
所以诸位学子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众人在看向李凌峰时,却多了一丝调侃和唏嘘。
此子或出名一时尔,陨落也不过须臾。
孔县令似乎也没想到李凌峰如此年少,怔愣了一下,“汝便是李凌峰?”
“回禀大人,正是小子。”
李凌峰不卑不亢,声音稚嫩,面带憨笑。
唉,此子实在太过平平无奇,县令大人摇头感慨。
这李凌峰其貌不扬长相普通不说,看上去也像个农家子,浑身上下没有点儒雅之气,想必日后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实在是不值得拉拢。
孔县令心中失望,对李凌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若是往年,孔县令宴请榜上学子,肯定会对案首青眼相看,少不得还要即使勉励一番,如今却没了这个心情,对李凌峰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李凌峰虽察觉到自己被县令大人冷待了,也不甚在意,毕竟看不上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县令大人恐怕还排不上号。
这件事杜师兄比较熟,每次都首当其冲,想必也不会愿意被人插队。
李凌峰落座以后,还是照常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一个铁憨憨,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
甚至还在心里夸了众人一番,这些考上的学子素质实在是比以前遇见的好太多了。你看看,人家虽然看不上他,但好歹不会踩他一脚。
李凌峰还在心里夸着众人呢,却还是没想到他实在是高兴得太早了,眼界还是太过狭隘,毕竟这厢房内除了孔大人和一众学子,也还有别人呐。
孔县令下首处,忽地传来一声突兀的轻笑,众人抬首望去,就见刚刚与孔大人一同进来的那位面圆耳大,鼻直口方, 唇上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唇边带笑。
见众人疑惑的看向自己,那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开口道,“诸位勿要见怪,某只是想到之前九溪的那位神童,又见此次的案首如此年轻,一时觉得有趣,方才轻笑出声……”
“只是不知这李小兄弟在何处进学,竟能培养出小兄弟这般的人才?”
男人说完后,将目光落在了埋头干饭李凌峰身上,众位学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众人期待着李凌峰的反应。
一秒。
两秒。
三秒。
……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但李凌峰却充耳不闻,毫无反应,不仅没有反应,而且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桌上的菜都快见底了。
李凌峰一边吃一边想,这清蒸八宝鸭真是极品,下次有机会一定要买点回去给爹娘和阿姐尝尝,还有这腊味合蒸也着实不错……
“……”
此子三日未曾饭否?怎如恶狗扑食一般……
直到李凌峰旁边的一位学子没眼再继续看下去,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李凌峰的胳膊,李凌峰这才疑惑的抬起头。
见众人看着他的目光,李凌峰才后知后觉的挠了挠脑袋疑惑道,“诸位仁兄看吾作甚?”
李凌峰不“李姐”。
这么多好吃的,为何摆在众人面前他们却无动于衷?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难道这些人都不饿吗?李凌峰无语,他这还没吃两口呢,不知道又有何事?
“咳咳,李兄,那位老爷问你话呢……”吕为安压低声音开口提醒道。
“问你在何处进学……”
哦
原来如此。
李凌峰了然,虽然无语自己吃饭被打断,却还是开口道:“小子看悦来楼的饭菜色香味浓,想来味道自是顶好的。”
“一时不愿辜负县尊大人的盛情,吃得投入了些……”
“不曾听见大人的问题,想必大人宽宏大量也不愿与我这小儿计较……”
李凌峰顿了一下,复又故作迷茫的歪着头说道:“能再说一遍吗?”
胡老财一噎,此子绝对是故意而为之,他方才耳尖听见有人开口提醒他,却没想到他竟然装作不知?
见众人看向自己,他不得不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在听见李凌峰说自己在福德书院进学后,胡老财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