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进和李仕仁都和自己想法一致,董明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若人人都觉题易,只他一人觉难,那他岂非要泪流不止了?
还好,他还是有知音的。
五人聚齐,一日下来腹中早已饥渴难耐。
照常地唤了小二给每人上了一大碗白菜稀饭和两碟小菜后,五人就着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吃得不亦乐乎,待将碗都扫荡干净后,众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接下来还有四日要捱,他们是万没有时间听说书了,不由心里一阵可惜。
李凌峰和蔡进回房看了一会儿书后,又垮着小脸捏着鼻子灌了一碗中药,顿时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喝中药真是人生苦难事也!
“峰弟,你喝完药就早些躺下吧。”蔡进见李凌峰一脸苦大仇深,忍不住憋笑道。
想不到峰弟一个大男人还会怕药苦。
李凌峰自然看懂了好友蔡进眼里的揶揄,也不在意,只是憨笑着把药碗放在桌上,赞同道:“善也!”
说完后,他就去衣脱靴,只着中衣去床上躺了下来。
经过头场的历练,今日的学子们大多睡得很早,一整天的考试下来人人皆已困乏,想到明日还要苦战,便早早入睡了。
……
第二日清晨,李凌峰和蔡进几人吃饱喝足后,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几人精神头都不差,笑嘻嘻的在客栈门外道了别,便又如昨日一般背上行囊马不停蹄的赶赴考场。
大夏朝县试统共有五场考试,昨日为第一场也叫“头场”,而第二场为初复,第三场为再复,最后的第四、五场则为连复。
而且五场考试分每日一场进行,但与我国古代不同的是,大夏朝的县试并非每场考完都会放榜,而是五场连考,考完后次日再一同放榜。
这五场考试,考生均要通过且综合排名前三十才能继续参考府试,并且,要县试和府试均考过才能称之为“童生”。
县考这几日,李凌峰等人如诸多学子一样每日按部就班,为县试而努力着。
虽然连日来的高强度参考都把几人折磨得够呛,但五人均无怨言,勤勤恳恳的做着自己的事。
时光飞逝,屈屈五日不过弹指一挥。
直到最后一场连复考完,一众考生才在黄昏时分自考场内走出时,人人脸上皆憔神悴力,尽显精疲力竭之色。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学问之事,又岂有容易之理?
不过虽然乏累,好歹总算是考完了。
……
“诸位仁兄。”
待见客栈内学子人头攒动,自一桌旁站起了一位青衫学子,身材瘦弱,方脸棱角分明,对着众人拱手一礼后开口道:
“如今县试五日考已毕,吾在此祝各位仁兄皆榜上有名。”
大堂内座无虚席,全是刚刚从考场回来的考生,大家相互间正低声交谈呢,闻言不由都噤了声,抬头看向了青衣少年。
李凌峰也看了过去。
只见青衣少年脸上带着笑意,对众人微微颔首后抿嘴道:
“在下孔学毓,和几位朋友志同道合,平日里便爱好诗词。和好友商量后,打算明日放榜后在悦来楼办一场诗会,特此诚邀各位学子赏光,鄙人不胜荣幸。”
好家伙,原来是要牵头办诗会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文人墨客以诗会友,有人想办诗会无可厚非。
只不过,孔学毓?
竟然姓孔嘛。
李凌峰心中微动。
堂内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大多数人脸上惊诧过后便被喜悦所代替。
读书识字,吟诗作赋,自然少不了附庸风雅的读书人。
于是纷纷跃跃欲试的开口应道:
“仁兄高义,既然要办诗会,那在下便先祝诸位榜上有名了。”
“同也,吾也愿诸位仁兄青云得路,荣贺亲朋也!”
“吾同愿也。”
……
孔学毓的诗会李凌峰没有什么兴趣,但可不代表别人能无动于衷。
众学子纷纷笑着起身,对孔学毓拱手,更有甚者,还过去与之交谈,一时间堂内欢声一片,仿佛人人都得了头名似的。
“这都还没放榜呢……”蔡进见此禁不住嘀咕一声,但也没有多言。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