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为安正是破蒙时除李凌峰外表现最好的学子,他是当时唯一的“逢二即过”,天资聪颖,心思敏锐。
至于吕为安为何会和李凌峰等人互结,也与之前的破蒙有关。
吕为安出生于镇上的小吏之家,父亲是县衙的差役,母亲则是海子塘的一户家境殷实的农户之家。
他从小不同于常人,出生三月便咿呀学语。孩提时候,常听父亲提及镇上及府衙之事,敏而好问,四邻皆赞。所以就养成了冷僻孤傲的性格,而且胜负欲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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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蒙之时,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新进学子中最优异的那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李凌峰截胡了。
所以此次互结,他便主动找到蔡进要和李凌峰他们组成一队。
因为性格原因,他平和新进的学子关系也很一般,其他五人见他肯主动找蔡进请结,也没有挽留,自发就组成了一队。
于是,吕为安顺理成章的和李凌峰一起参加县考了。不仅如此,他还想在县试上赢了李凌峰。
蔡进和李凌峰听见董明义的喊声,抬头正好看见了李仕仁、董明义、吕为安三人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于是提脚走了过去。
“仕仁兄,明义兄,为安兄。”蔡进走在李凌峰前面,行至三人面拱手打招呼。
李凌峰实在难受,也就没再开口,只是跟着蔡进对三人拱了拱手,三人也都颔首回应。
“你们二人平时可是来得最早的,怎么今日却来得这么晚?”董明义好奇道。
今日时辰已不早了,往日卯时三刻刚至,自己到菊斋时这两位早就已经到了,今日都快辰时了,两人才接憧而至,心中不由奇怪。
蔡进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李凌峰,开口解释道:“昨夜同舍的师兄温书忘关窗户,正对李兄弟床头,这不,今早起来就风寒了,是以来迟了。”
“确实如此,有劳几位多等了。”李凌峰开口回应,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说话都带着一股鼻音。
“原来如此。”董明义了然的点点头,没有责怪的意思。
李兄弟已经够倒霉了,他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当然,此时此刻,觉得李凌峰倒霉的也不止他一个,就算是想在县试上赢了李凌峰的吕为安,也不由唏嘘。
只能希望李凌峰病得不严重,他吕为安想要的赢是用实力去争取,他不屑于在这样的情况下去赢李凌峰,多少有点胜之不武。
而李仕仁在听过李凌峰晚来的原因后惊讶了一下,心里不仅觉得小堂弟倒霉,还有一丝担心。
“待去镇上安顿好后,我去抓些药煎与你喝,万不可因此影响县试大计。”
李凌峰哪里又觉察不到堂兄的担忧,他自己也犯愁呢。
正准备开口感谢小堂兄的关怀,却突然被从旁边插进来的话给打断了。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竟然有人这么倒霉在临考前一日染上风寒……”
“……”
“既如此,还考什么试啊?干脆回家睡觉算了,反正年纪小又入学晚,肯定考不上。”一位身着襕衫,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纸扇的少年正嬉皮笑脸的看着李凌峰,说完后还挑衅似的问了问围在自己旁边的四位少年:“你们说是也不是?”
这都还没去考试呢,李凌峰在心底里默默地对这少年翻了个白眼。
你可真能耐,如此能掐会算,不请你去做算命先生是这个行业的损失。
当然,不仅开口嘲笑的少年认为李凌峰考不上,他身后的几人在听见少年的问话后,也都嗤笑出声。
不仅是不看好李凌峰,他们是连这次晚入学的九个新生一起瞧不上。
这些新生年纪小,而且入学时间晚,书读得少不说,也没有应试的经验,如何能考上?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蔡进对几人公然嘲讽的行为很不满,不仅是因为他们话语里对自己几人的不屑,更是因为这几个老生平时就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天天一进学就知道打瞌睡,还有脸说我们考不上?
“师兄言我等必然落第,莫非自己已成竹于胸?”蔡进冷笑道。
开口嘲讽的少年似乎没有意料到蔡进竟然敢质问他,愣了一下,看到蔡进几人脸上戏谑的笑后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紧张道:“那…那是自然…”
“此次县试,我等自然是志在必得。”少年不知哪来的底气,结巴过后挺了挺胸膛,傲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蔡进等人,自命风流的摇了摇纸扇,仿佛县试于他已是囊中之物。
菊斋大多都是老生,大家自然也比较看好老生,没听见几人说话的就与和自己互结的学子交谈,听见了几人说话的自然都纷纷拱手恭维开口嘲讽的老生。
“那我等就静候杜兄佳音了。”
杜江闻言,脸皮再厚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将纸扇“唰”的一声收在手中,对着开口祝福的人一一拱手致谢。